“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我高兴做这件事是我愿意,你质疑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你应当明白一点,我挺讨厌别人猜忌我的心的。”温桦旭笑得一如往常,除了眸色有些发冷。
他从来做事都没什么道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他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纨绔,他也不介意他们永远都把自己当成一个纨绔。只是这许多年来,他也有了想要的,想争取的,想弄清楚弄明白的,他有自己的宏图大志,领驭天地的宏图大志。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帮他,他懂哪些可以为好,哪些可以肆意妄为,他是一个好五皇子,天下人不唾弃他,不打骂他,兄弟之间无人防备着他,他懂一个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这世间也没有多少东西是要他去防备的,他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位子,一个能够满足他的位子,他这许多年来潇洒自由,随心所欲,求的是一个自由,到最后囚的也是一个自由,所以到是不妨趁着安全的时候,多多潇洒几年。
但是皇族之人,皆有一个忌讳,不喜别人猜忌自己。
王武一抖,却是反应了过来,即使当年温桦旭对他有多么随性,对所有人多么随性,但温桦旭终究是流着皇室血脉的皇子,只是温桦旭一贯的随性蒙蔽了世人的双眼,温桦旭这么多年来的名声很大,不算坏名也不算好名,但是至少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着温桦旭很是亲民,即使是面对当年那些被温桦旭调戏的姑娘,那些姑娘对温桦旭的评价也只是一个好朋友罢了,对朋友,温桦旭很少端他的皇子架子。
也正因为如此,王武晓得,王武明白,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在无意识的挑衅一位皇子的权威,可是他忘了,即使再亲民的皇子,即使再不像皇子的皇子,也终究是有着皇族傲气,由不得别人胡来的,而自己明显是过界了。
他王武现在于温桦旭,不过是曾经一个熟人罢了,没有多少情谊,过线的底线在于与温桦旭熟识的程度。
王武认知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赶忙恭敬却又不是那么甘愿的回了句:“五皇子为人宽容,有容乃大,是卑职多想了,话语之处如有逾越,望五皇子多多包涵。”他在道德上抬了抬温桦旭,夸了温桦旭一番,使得温桦旭不是那么好碍着面子弄他,毕竟他王武前脚还夸温桦旭为人宽容,后脚温桦旭也不可能迅速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但王武却是忘了,温桦旭本身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存在。
温桦旭的侧了身,黑眸一转,微笑,这王武许多年不见,到是没了当初那股与他作对的气儿,这些年来想必在巡城卫中摸爬滚打的心思也多了,如今这般学会不动声色的抬他面子为难他就这那破面子也不好为难王武,可惜,自己也不吃这么一套。
温桦旭扯了唇角,笑得毫无温度,扬声道:“我为人宽容,有容乃大,人尽皆知,需要你来点出?需要你来明说?小王八,可就算是我宽容,我有容乃大,也不是你这般不知好歹冒犯皇族之人的理由与保障。有些事情,不是说说就挨得过去的。”他厚颜无耻的承下了那莫须有的好名声,却也同样四两拨千斤的淡化了王武之前的恭维。
王武心下叹了一口气,晓得温桦旭是越发难搞了,温桦旭比之当年,更加好面子了,却也更厚颜无耻了。王武那几年来,对温桦旭有怒有怨,也辱骂过温桦旭,若放在旁的皇子身上,他王武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随意辱骂皇子,可温桦旭同那些皇子不大一样,你再如何说他骂他,他依旧一脸笑嘻嘻的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但是却还是会耍上你一番,倒也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也正因为如此,王武靠着以前那点认知,始终认为温桦旭如今还是与以前一般不在乎的,只是这不在乎究竟是真是假,无人得知,但是当着温桦旭的面子辱骂温桦旭,温桦旭心中不怒不恼,却是不可能的,这一点王武明白,所有人都明白,可他们都不知道,温桦旭的底线究竟在哪儿。
王武皱了眉头,拱手,语气有些无奈,“五皇子,您究竟想怎么样?”又不明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温桦旭却是把刀悬在他脖子上,这什么时候缩头都没个准儿,什么时候伸头也没个准儿。万般无奈上眉梢,心愁脑更愁,愁气冲天。
温桦旭笑得有点欢,觉得王武这些年来着实变了好多,不如以前那般好玩。不过人都是会变的,理解,理解,只是虽然曾经的人心变了,温桦旭却还是不会放过王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