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韵眸子里起了瞬间的迷茫,不安,疑惑,惊异,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想不起来,那个带她走出崩溃边缘的人,她想感谢一生的人,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她的脑海里,全都变成了空白,她记不清那个人说得话,记不住他的脸,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拯救了自己,这……为什么?
她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为什么这个人不在,为什么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一片空白,是谁带她从绝望痛苦中走出来了,是谁……
南韵慌了神,连脚下的步子也迈不出去了,而这个时候,南母突然开口说道:“韵儿,你让婢女去换茶吧,我昨晚做了个梦,我想与你说一说。”
南韵还在想那个人是谁,听见南母的这句话,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转头回问道:“啊,什么梦?”
一边说着,南韵一边步子迈了回来,将茶壶交给了一旁候着的婢女,婢女顺势接过,行了一礼,往门外走去。
她不去想那个人了,她想不起来那个人,如果……如果再次看见那个人,她认得出来吗?今世她应该去报答那个人,可是她真的记不清那个人是谁了。
那个人的名字,相貌,声音,话语,都仿佛不存在一边,可是她清楚的记得,当时是那个人拉了她一把,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很多话,而后,她那一晚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醒来之后,解脱了很多,没有再像父母刚被灭门时的那般崩溃了,那个人解救了她,可她也忘记了他。
南母见南韵眼中似有心事,又关切的道了句:“怎了,韵儿,我观你面色,似有些恍惚,怎么了吗?”
“没有。”南韵用力的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强迫自己暂时不要去追究那个人到底是谁。
如此一自我催眠,南韵好了很多,端着微笑道:“母亲方才说做梦,不知是做了个什么梦?说给女儿听听,兴许女儿还能够解解梦呢!”
南母面色沉重,目光飘向了远方,声音有些低,说得有些缓慢,一向柔软的嗓音显得有些低沉,她道:“不是什么好梦,里面的内容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里面有一幕,我……我……难以忘记。”
南母面色有些复杂,目光飘在了南韵身上,却没定个位儿,而是有些缥缈。南韵的面容一怔,看南母这个反应,这个梦境应该是与自己有关。
稳了稳心神,南韵故作轻松的笑问道:“母亲梦见了什么,可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南母低垂了眉眼,轻声道:“没有怪物,但是可怕极了,真实极了,韵儿,我很怕,很怕这是真的……”南母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轻,若不是南韵全神贯注的听着,必然是听不见南母后面的话语的。
窗外又风刮过,带了些微凉意,南母瞥了一眼不远处候着的那些婢女,朝南韵招手道:“韵儿,你附耳过来,我……”南母面色明显踌躇了一会儿,“我想,这虽然是梦,但是也不宜被人听见。”
“噢?”南韵奇了,有什么梦境是不宜被人听见的呢?母亲,究竟是做了一个怎样的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