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和宁采箫相处了十几年,宁恕之前再和宁采箫疏远,也知那样的神情是他骤然间被说破秘密的模样。
惊诧,心虚,恐慌
“原来真的是她......”宁恕露出自嘲般的笑容。这几日他故意疏远冷月心,发现她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嬉皮笑脸地凑上来,便知道其中必有猫腻。
遗洛怀疑冷月心,宁恕那时候很想去揍遗洛一顿。可现在他很想跑去揍冷月心一顿。
宁采箫看到宁恕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眉头蹙了蹙,轻声道:“淑儿,你只要知道我不会真的伤害你便是了。”
宁恕没理会他说的话,只在心底默默地想,到底会是什么人,能让月冷心背叛他,背叛清溪山?
这段时间和冷月心走得近的人也只有杨楚青,那傻小子没多少心眼儿,绝不可能是左右冷月心之人。
倘若巧心所言不曾欺骗他,那么冷月心和宁采箫背后的人,应该都是那个神秘的黑袍女人才对。
女人......
宁恕垂着眸,他实在想不出月冷心能和哪个女人有牵扯,除非......月芝,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宁恕惊讶地抬眸,紧紧盯着宁采箫,他下意识想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可现在却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生生将疑惑憋了回去。
且不管那个神秘女人是不是死而复生的月芝,至少月冷心绝对知道叶木槿和杀手木叶是同一人,而她还任由宁采箫将罪名推到杀手木叶身上,这除了会引起他们这些知晓真实情况的人产生怀疑,她和她背后的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
宁恕瞳孔微缩,她们是想坐山观虎斗,然后鹬蚌相争渔夫得利么?
一瞬间,宁恕心里隐约已经想明白了大半。
若是猜测不错,应当是暗处那个神秘女人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正面对付自己,就只能引起自己和宁府之间的矛盾,只等两败俱伤之后,她从出手,如此她的胜算便大了些。
宁恕低低地笑出声。
这笑声听在宁采箫眼中,便像是宁恕对他的嘲讽。眼神黯淡了些许,终是狠了心让人蒙了宁恕的眼睛带走。
南致见此,刚想追上,下一瞬间便被宁恕的眼神阻止了。他噘着嘴,眼里蒙着雾气,把气都发在了宁采箫身上。
他举起手,仅能够到胸前,便抡起拳头“使劲”地捶:“姐姐堂兄你是坏人!坏人,坏人!你帮我写愿望,亏我还觉得你很好,你真坏!”
南致这装嫩装可爱的模样,实在让宁恕憋不住笑。
他仰头哈哈两声笑出来,因为心情一时间没转换过来,这笑声听来多了几分悲凉。宁采箫越听心里越难受,他轻轻推开南致,忽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帷帽,然后替宁恕戴好。他知道“她”是爱美的人,这么一个丑陋的刀疤露在众人眼前一定会伤到自尊。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接着宁恕被带走,南致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宁府,如今最重要的是把消息告诉冷月心。他趁着宁采箫不注意,便逃开了。
宁采箫只觉得南致讨厌透了自己,便没有再去找。他并不觉得一个小孩子能妨碍到自己的事情。
逃离宁采箫之后,南致没敢直接去清溪山弟子的住处,而是在城中七拐八拐绕了许久,到入夜时才赶了过去。
在这里,他却是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陆渐羽,惊讶万分地说道:“哎,陆二公子你信里不是说陆家庄有事,不来江中了么?”
南致认得陆渐羽,陆渐羽却不认得南致。他见这个“孩子”说话作风竟和大人一模一样,不由得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给宁采箫的信?”
南致耸肩:“他看信的时候,我就在场啊!”
陆渐羽眼眸微眯:“你和他什么关系?”
月冷襄见陆渐羽马上便要误会,连忙开口解释道:“这是南致,是叶姑娘的人,前两日......前两日想法子取得了宁采箫的信任,进了宁府。”
陆渐羽闻言,一喜:“你在宁府可有见到淑儿?”
南致还不知陆渐羽不知宁恕和宁淑是同一人,看到冷月襄向他使了个颜色,便立刻会意,注意着不说漏嘴道:“见是见到了,今日我们还随着宁采箫一块去老桂树那里许了愿。可是......”
南致瞧了两眼陆渐羽和月冷襄的神色,继续道:“可是宁采箫当场便将淑儿姐姐绑了!”
“什么?”陆渐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反应过来后便是怒不可遏,“他怎么可能绑淑儿,我去找他问清楚!”
南致一把将他拽住,他身体虽小,力气却和正常习武男子差不多大。陆渐羽一边惊讶他的力气,一边止不住怒火:“你拦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