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的疼痛一直蔓延到胸前,宁恕感觉自己的手臂要断了,嘴里却不服气的吼道:“我糙?你是天黑了看不清还是眼瞎了没钱治,本公子比你现在这张臭脸美上千倍万倍。”
“再嚣张一句,信不信我给你打成猪脸!”叶木槿拿扇子轻敲在宁恕脸颊。
宁恕瞬间嚣张的气焰偃旗息鼓,“我错了,好……”哥哥两个字在叶木槿凶狠的眼神下被咽了回去。
宁恕眼巴巴地望着叶木槿,小声道:“胳膊疼,胸口疼,浑身疼。”
“装可怜求怜惜么?”叶木槿狞笑一声,“可惜没用,小爷不吃你那一套。”
“我怎么招你惹你了?”宁恕终于发现叶木槿对他异常的态度,他们好歹相处了那一段时间,经历了一些生死,分别重逢后就算没有把酒言欢,也不该大打出手、冷言相向吧?
“怎么招惹我?”叶木槿轻哼,把用羊皮袋包着的凝水珠甩在他脑袋一边,“这千里留香,害得我被陆渐羽追杀了快一月,剑都刺到我心口了,你要狡辩一下么!”
“不可能!”宁恕脱口而出,“凝水珠我一直贴身保管,陆渐羽不可能有机会……”
话未说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小时候他和宁采薇发生争执,被不待见他的一个下人推下府中的池塘里。
其实佩戴着凝水珠的他原本没什么危险,但别人却不知道。陆渐羽跳下水救他,头不小心在池塘凸出的石头上磕出了血,到最后还是宁恕把陆渐羽拖上了岸。
而在那不久之后,陆渐羽便有意无意向他问起了凝水珠的事情。想来是在水中陆渐羽的血落在了凝水珠上,陆渐羽应当是常能闻见珠子清淡的香气才跑去向宁恕试探。
只是宁恕当时没有多想,只以为陆渐羽是好奇为何他在水中无恙。再后来后来奶娘怕珠子被有心人觊觎,便让宁恕封进了羊皮包中。
叶木槿见宁恕不说话,冷冷地瞥着他,“继续狡辩啊。”
宁恕心中生出愧疚之色,虽然他并没有多少错,可凝水珠却是给叶木槿带来了大麻烦,他垂着眸子道:“抱歉,我不知道陆渐羽他在凝水珠上留了血。”忽又抬眼看着叶木槿,满含关切,“你伤的如何?有什么大碍?”
他脸上的愧疚与关心情真意切,惯做了假面目的叶木槿也能看出他并非做戏。她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子开心来,先前总觉得宁恕卸磨杀驴要算计她,她闷声闷气忍了这么久,每每一个人独处时,总莫名地要把这事掂出来思量一番。也暗自为宁恕解释过许多,却不比他此刻亲口一个摇头否认来的高兴。
叶木槿松手起身,撤了对宁恕的压制,心底那股无名之火渐渐熄了下去,没来由的一身轻松。
被压久了,宁恕手脚发麻,尤其被叶木槿重伤的脖子和胸口疼得厉害。他仰躺在桃树下,像先前那般透过斑驳的树叶去看天上清冷的月光,同时大喘着粗气。
方才被叶木槿那般钳制地压着,他真是呼吸都比正常时候少了一半,于宁恕而言,纵使自己没有全力以赴,叶木槿的武功,也算有些逆天了。
忽然他拧起眉头,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惊坐起来问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被陆渐羽伤到?”
陆渐羽虽是江湖上年轻一辈人中的翘楚,但叶木槿这逆天的本事怎么可能伤在他手中。
叶木槿只是取出一条细纱布来坐在宁恕身侧,右手掌那几道痂痕因为方才的打斗裂开,渗出了不少血,她仔细用纱布缠住包扎好,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打不过又跑不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