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
她悔恨自己当初没能早点认识到夜辉身上的巨大潜力,也悔恨自己在背叛夜辉后没能及时铲除掉这个祸患,但凡这两点她能留意其一,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今日的初试本应是自己一生中最耀眼的高光起点,但正是在无比重要的时刻,夜辉却用最无情最羞辱的方式,将她彻底打入了地狱。
面对柳雅的服软,夜辉面无表情,似是没听见般,手中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
眼见夜辉没有罢手的意思,柳雅脸色惨白,她慌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场外,然而除了柳家外,举目上下满是人们射来的鄙夷目光。
柳雅这才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早已成为了全城人的笑柄,无奈之下,她只得转头向看台上的余龄寻求庇护。
“我……我愿意加入衔月楼!”
余龄听得柳雅的话,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倒露出了一丝嫌弃。
他们宗门如愿得到了柳雅,本应感到兴奋才是,然而在见识到夜辉那更为惊人的天赋与潜力后,这种兴奋感顿时就被削弱到了最低程度。
虽然余龄不敢保证自己发出邀请后夜辉就一定会加入衔月楼,但与其交好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毕竟一个有着双色兽环的未来驯兽师,一旦能与之结交,对宗门来说也有莫大的好处。
然而,他们衔月楼现却是连这点儿机会都彻底丧失了。
“余松,瞧你做的好事!”余龄狠狠地刮了一眼余松,使得余松心头一颤。
余龄知道,要不是这该死的蠢货听信了柳家的谣言得罪了对方,否则衔月楼与夜辉的关系也不至于尴尬到如此地步,以目前这种情况他们要是招收了柳雅,势必会引起夜辉的记恨。
被一个天才记恨的代价是极其可怕的,更何况这个天才还有着双色兽环。
柳雅见余龄和余松二人迟迟没有点头,不由地羞愤万分,但此刻的她已经没有议价的资格了,只得厚着脸皮道。
“你们宗门可是向我发出过邀请的,现在我同意了,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
事已至此,余龄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于是乎他手掌一挥,将一枚刻有衔月楼字样的金色令牌丢了过去。
“三日之后,随我们一同回宗门,过时不候。”
柳雅如同抓救命稻草般将令牌抓在手里,有了衔月楼的庇护,她这才得以安心拖着受伤的躯体下了台,缓缓来到看台上戴家所在的席位。
与此同时,自己的心上人戴瓴正静静地坐在那。
“瓴哥,咱们的婚约……”
看着那面无表情的戴瓴,柳雅怯怯地问了一句,但还未等她把话说完,男方却是漠然地将其打断。
“婚约?柳小姐可真会说笑,我几时和你有过婚约了?”
戴瓴站起身看了柳雅一眼,他的语气依旧如往常般温文尔雅,但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柳小姐,恭喜你加入衔月楼,时候不早了,在下就先回去了。”
语罢,戴瓴头也不回地转过身,柳雅刚想伸手挽留,几名戴家的长老却是将她拦了下来。
“柳小姐请自重。”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柳雅万念俱灰。
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甚至不惜动用龌龊手段残害他人也要高攀的真命天子吗?
这一刻,柳雅的心中满是苦涩,她忽然回想起了夜辉的好。
那个对自己百般呵护,总是尽心尽力帮为她治病的少年,如今成为了自己高不可攀的存在。
而她,却因为迷恋另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将这样的少年拒之门外。
真是何等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