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决地转身,以此表明她对此事的立场,绝不与盛平号一试高下。
因为他不配。
“阿且,你放肆。”东平王气愤难当,“东平王府岂是你来去自由之地。”
杜且并未回头,既是放肆,她便放肆到底了,以示她对东平王出尔反尔的抗议。
出府门时,王妃匆匆而来,与她对视一眼,可杜且不发一言,淡淡地扫过王妃那张神情复杂的脸,走出王府。
利益面前,所有的情份都是假的。
买卖不成仁义在,那不过都是唬人的话罢了。她与沈五湖之间,只剩对立。若是先前,她并不清楚沈家两房之间的纠葛,可眼下她已经感受到沈五湖的来者不善。
出了南外宗,弃之立在路边,衣袂临风,长身而立。冬月已至,天寒地冻,弃之又有是伤病初愈,杜且坦然地邀他上车,他也没有推辞,一撩袍裾,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她的马车。
“还是没能躲过盛平号的复出。”弃之面色凝重,“从一开始,这就是顾衍的阴谋,以贩私走私罪让你我下狱,让盛平号重回海上贸易。”
“我一旦获罪,沈家无人,他可以趁机夺回船坞,从此争霸泉州城的海上贸易。”杜且岂会不明白,可沈五湖想得太简单,沈家就算没有她,就算沈老太爷重病缠身,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我以为顾衍举报未果,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没想到沈五湖还是自己出来了。看来,东平王是怕你我一旦做大,他就无法予取予求了。尤其是你,他再也没有掌控你,继而控制沈家的理由。”弃之认为是自己的棋差一招,而使杜且受尽委屈,“看到沈五湖入南外宗时,我便已猜到了。”
杜且冷哼,“盛平号而已,即便它曾是泉州城最大的牙号,可一季的缺席,市道已经变了。他想与南外宗造办局合作,那也要有拿得出手的物货。”
“明着来不怕,就算他使阴招。”弃之也有他的顾虑,“你自当更加小心,切不可与他正面冲突。”
杜且倏地抬眸,“若是可以,你是否愿意与盛平号一决输赢?”
弃之笑了出声,“有何可比试的?难道说让盛平号遴选商户,与我的合作商户一试高下?何人获胜,南外宗造办局便与谁合作?”
“大致是这个意思。”
“赢了又如何?”弃之敛去笑意,眼中尽是凉意,“东平王不会让我继续做大,他需要听话的狗。”
“可是,拱手相让并非我的行事。”
“大娘子,你从一开始便没有与我说过,南外宗造办局之事。你要与官家做买卖,若是我提前知道,我定然不会同意。因为平安号并不需要这个机会,依然能够风生水起。”
杜且当然知道他的能力,只是这个机会能让平安号更快地崛起,不再看他人脸色,“看着盛平号坐享其成,我心有不甘。”
弃之却不这么认为,“你受的委屈,我定会帮你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