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握着我的手,等我睡着了再走吗?”
这话即便是普通女子说出来也是放荡,更别说一国之母,可洛语灵刚才感受到了曾经的呵护。
她此刻,只想延续久一点。
方泽深盯着她,许久之后,他放下食盒,走到她身边。
洛语灵伸出手。
他握住她的手,下一刻,却坐到了她身后,环住了她。
“放肆!放开我!”
“皇后娘娘,区区宦官,你怕什么?奴才只是给您一个怀抱,不会做什么越矩的行为。”
洛语灵身体僵住。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那声音很轻,在她耳边拂过,如同棉花打在脸上,轻柔,微痒,却又很舒服。
洛语灵慢慢放松自己,她闭上安静,靠在他肩上,耳边听着沉稳的心跳……
方泽深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之后,听到她呼吸缓慢下来。
他伸出手,轻抚过她的脸颊。
洛语灵,我真的看不透你了。
……
清晨,洛语灵睁开眼睛,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她竟然安稳睡了好几个时辰。
“娘娘的孕吐缓解了,真是太好了。”
洛语灵也对于自己突然不狂吐了觉得神奇,难道因为昨晚方三的上酸枣糕?
宫女端来早膳,“娘娘,吃点东西吧。”
洛语灵被扶到桌前,鼻间闻到早上的气味,“呕~”
于是,缓解了几个时辰后,洛语灵的孕吐更严重了,几乎只能卧床。
这一吐就是一个月,每日什么也吃不下,什么也不能闻,即便方三暗中偷偷带进来的酸枣糕,也无济于事了。
一个月,原本该圆润些的洛语灵,生生瘦了十来斤。
洛语灵记得娘亲怀孕的时候也吐过,却不像她这般。
之前说,腹中这个孩子是来惩罚她的,此番看来,却是不假。
褚均卫坐在床边,盯着睡着的洛语灵,脸色愈发难看,目光挪到她腹部,更是拧起眉头。
本来约定两个月,除掉她腹中的祸胎。
可这个祸胎竟然如此折磨他的皇后,杀意骤现,惊醒了浅眠的洛语灵。
褚均卫握住她的手,“你醒了?可——”“走,走开……呕……”
洛语灵吐到地上,捂住鼻子,抗拒褚均卫,“你……出去!”
掌事宫女跑进来,忙跪下道:“陛下,娘娘现在什么气味都闻不了,奴婢们身上沾一点花香,娘娘都会吐……”
“太医呢?就没有办法缓解吗?皇后吐成这样,你们都是死的吗?”
两个太医守在门口,听闻忙跪下请罪,“陛下,皇后娘娘是天女,身体与常人不同,臣不敢随意用药。”
“废物!”
褚均卫拂袖而去。
回到龙吟殿,褚均卫一把拂开桌上的所有物品。
“来人!”
“属下在。”
“让你查朕大婚前一夜,皇后都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查得怎么样了?”
他心爱的女人,如今怀着别人的孽种,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拳头攥得嘎巴作响,褚均卫眼神布满杀意。
那个男人,他一定要找到。
他会让他……生不如死,生生世世承受真神诅咒!
“陛下,皇后娘娘当时从公主府离开,就去赵将军府邸,之后就跑到大街上了,娘娘在一间酒馆喝了十瓶酒,酒馆老板说皇后娘娘当时很悲愤,借酒消愁,靠近的人都被娘娘打跑了,娘娘最后拿着一瓶酒离开了,之后的行踪,属下还在追查中。”
“那还不去查!”
“是。”
……
方泽深深夜潜入寝宫,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比之前,更虚弱了几分。
他走到床前。
洛语灵缓缓睁开眼睛,“谁?”
她如今除了听力,其他便什么都不能了。
这个孩子仿佛在替神明惩罚她一般,吃不好,睡不着,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生命都在慢慢消失。
“需要我握着你的手睡吗?”
“不必。”
方泽深却没有理会她的拒绝,他坐在床边,倾下身子,靠近她,两人隔着被子。
“或许,这是上天的指示,你和他成婚,有违天道,才会这样惩罚你。”
他把手覆在她腹部,“这个孩子,是不受期待的。”
“方泽深。”
方泽深浑身僵住,呼吸也瞬间屏住。
洛语灵面无表情地道:“本宫那夜容许你的无礼,是因为你的声音很像方泽深,你若是因此以为本宫对你有其他念头,方三,你就错了。”
他放开了覆在她腹部的手,“方泽深,他是娘娘的什么人,竟然会让娘娘从一个宦官身上怀念他?”
“你不配知道,滚出去!”
洛语灵拧了下眉,突然翻身又要吐。
方泽深拍拍她的背,任由她吐,待她吐完,他把一颗酸果,送到她嘴边。
洛语灵紧闭双唇。
“又不是毒药。奴才以后不会越矩了,请娘娘恕罪。”
洛语灵张开嘴,吞下那颗酸果。
等她慢慢缓过来,她擦了擦嘴,“今后,你就跟着顾珩。不要再夜闯本宫的寝殿了。”
方泽深站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