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驶入北国国都,一只玉手微微别开帘子,“停一下。”
驾车的女子停下马车,回过头,“小姐?”
“直接去找二皇子。”
“是。”
她收回手,帘子落下时,帽兜下一抹银色滑落到胸前。
北国君主的寿诞,还真是个好时机。
她唇角微微上扬,狭长的眼角透着一丝魅冷。
***
北国国君紫棘皇的寿诞,百官齐聚,除了常年病体缠身的四皇子之外,其他皇子和公主全都列席出现。
紫棘皇一眼扫过众人,“众卿家坐。”
“父皇,儿臣请来了一人为父皇祝寿。不敢怠慢贵客,所以斗胆先将她请来。”大皇子紫琅荣上前,一身金色,着实惹眼。
“哦?贵客?”
紫琅荣一拍手,从远处盈盈走来一人,一身纯白的衣裙,面覆薄纱,那双眼眸似狐似腰,让人一言难望。
“这位是儿臣特地为父皇从闻楚国请来的天女灵枢。”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灵枢不是被苏秦国劫走了吗?闻楚国还为此对苏秦国开战了,此人竟然在北国?!
“陛下,这要是被闻楚国知道了,恐怕……”一名老臣严肃地提醒。
紫棘皇盯着殿下的天女,神色晦明难测。
“你是圣族村的圣女?”紫棘皇站起来,眼底波涛汹涌。
“陛下入股不信,那就送我回闻楚国,省得惹了麻烦。”
“惹麻烦?朕会怕闻楚国?既然是圣女,还请上座。”
“父皇,且慢。”
二皇子紫琅威突然站了起来。
紫琅威极少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开扣,他母家尊贵,本应该是受宠皇子,可成也母家,败也母家,五年前,紫棘皇收拾外戚,他母妃一家人首当其冲,当时他并没有自己的势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外公一家被流放,被斩首,为了自保,这一沉寂就是五年。
“哦?老二,你想说什么?”
“回禀父皇。儿臣前几日回城,路上偶遇一人,因其身份棘手,儿臣不敢擅作主张,只得带来,让父皇定夺。”
紫棘皇摸了摸胡子,露出了一丝兴趣,“什么人?”
一个被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被两个人护送着走进来。
紫琅威开口道:“自从圣族圣女在闻楚国失踪后,各国均出现了假冒圣女的人,儿臣以为,今日是父皇寿宴,决不可出现任何差池,还是验证清楚了为好,不然最后便宜了假圣女,倒是怠慢了真圣女,平白增了祸患。”
紫琅威此话一出,全场静得吓人。
紫琅荣大声呵斥道:“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本王会在这么大的日子里骗父皇?”
紫棘皇伸手呵住长子,他看向二儿子,“老二,你这是话里有话……”
紫琅威扭头看向包裹严实的人,“请。”
披风慢慢从头上褪下,一头银发散落,那惊为天人的容颜,让慵懒的紫琅夜瞬间站了起来,眼底浮现狂风暴雨。
“你……”紫棘皇望着她,嘴唇张张,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全。
洛语灵扭头看向已经僵在原地的洛冷幽,“洛姑娘,别来无恙。”
“你,你还活着?”
她淡淡一笑,“圣族圣女承受天恩,没那么容易死的,不过是舍了一头青丝,换了一条命。倒是你,刚刚流产,就从龙城日夜兼程赶过来,身体受得了吗?女子身体一旦损伤了,就难以绵延子嗣了。”
流产?!
这个自称天女的女人竟然刚刚流产?
在场百官面面相觑,望向洛冷幽的目光从敬畏顿时化作了鄙夷。
“放肆!老二,你凭什么说她是圣族圣女,本王带来的这位才是圣族圣女!”紫琅荣气得脸涨红。
“臣弟并没有说她是圣女,只是路上偶然遇到,捎她一程。到底是什么身份,还要请父皇裁夺。”
“你们二人,到底谁是圣族圣女?”紫棘皇拍桌,厉声喝问。
洛语灵收回视线,看向紫棘皇,她微微低头,“圣族村圣女灵枢,见过北国陛下。”
“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我证明不了,圣族村本就独立于各国之外,并没有联络。我到龙城做客是受了闻楚国太后邀请,闻楚国和北国交界处被人暗杀,对方用的是弓弩,我来这里只是要一个解释,圣族村纵然独立于各国外,可几百年来从不与任何一国交恶,贵国以特殊手段接我过来,又半路截杀我,请问是何故?”
她周身突然凝出一股冷气,众人的酒杯瞬间结冰。
所有人都惊离座位,脸上的惊诧和惧意交错。
就这一招,谁是真圣女,谁是假冒的,高下立断。
紫棘皇见状,神色一变,“圣女息怒,此事若属实,朕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嗯。”
紫棘皇冷刀似的眼眸扫过长子,紫琅荣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臣,儿臣也是被骗了,都,都是她故意骗儿臣的!”
紫琅荣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洛冷幽身上。
洛冷幽冷笑一声,“民女从没说过一句自己是圣族村圣女,大皇子如果不用毒控制民女,民女也不用来这里冒充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