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深坐在西境王府的盖顶正脊,背靠瑞兽雕,一只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两块碎玉,他一边喝酒,鲜血一边从另一只手渗出,却又被大雨洗掉。
石湛找遍了整个院子,最后飞上房顶,就看到自家少爷顶着大雨喝酒。
“少爷,大雨天,坐在这么高的地方,危险啊。”
方泽深歪着身子,即便是大雨,他也是一派慵懒的二世祖模样,“让你调查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少爷不在这段时间,凤君尧的确出入过慧王府,而且我调查到,他不是这两年才往来慧王府,应该更早。蓝少爷前几日回来龙城的,不过他带回来了一个人,具体是谁还没查出来,这几日一直没出府。”
方泽深手里的酒瓶被他猛地砸到瓦片上,猩红的双眼带着冷冽的光。
“凤君尧……”
既然你是慧王的谋士,那个时候,就没想过救救阮阮吗?还是幼时情谊根本不值得你费一番心思?
慧王那么急于撇清干系,到底是他身为皇子凉薄,还是你这个谋士‘顾全大局’?
石湛继续报告,“蓝秀——”
一股压迫性的视线逼来,石湛心里都咯噔一下,少爷越来越疯了。
方泽深一双眼眸越发黑了,他表情古怪,“找到了?”
“还没有,已经照少爷的吩咐,将蓝秀的兄长陆叶赫开的镖局砸了,他妻子的家人的生意全部截断,现在夫妻俩也在找蓝秀。”
“告诉陆叶赫的妻子,月底之前看不到蓝秀,她爹娘就要被发配寒疆了。陆家的亲戚,只要沾亲的,我要一个不宁!”
“少爷,您为什么不干脆杀了陆叶赫一家,这样蓝秀一定会出现。”
“石湛,你不知道,杀人是最简单的事,可诛心才是最折磨人的!我要蓝秀众叛亲离,我要她所有亲人都恨她。”
阮阮退回来的玉佩,被他砸了,因为蓝秀带了一句话:鸳鸯本是一池物,白鹭何故扰良缘。
这玉佩是娘在他出生的时候给他戴的,大哥二哥四弟都有,就是为了让他们以后送给妻子的,他的从小就被阮阮抢走了。
如今她不要了还给他了,一句不要来坏我姻缘就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他如何能不愤?
还记得他好像让砸了玉佩,丢了一个‘滚’字!
可现在传信的蓝秀是个叛徒,是洛冷幽藏在阮阮身边的人,那么她本来想带来的话,到底是是什么?
“阮阮,你那一日,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
驱邪仪式结束,恨洛语灵从寝殿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差不多停了,布吉扶着她,走出跨过门槛,眼前一黑,洛语灵就往前倾倒。
慧王冲上前扶住了她,他的手揽着她的腰,看到面纱下洛语灵皱着眉头,额头都是汗。
臂弯里的腰盈盈一握,她真的好瘦,好像稍微用力一下,她就会被他捏碎了似的。
她绝对不是洛语灵,洛语灵是绝对不会救洛冷幽的,他很肯定这点!
“放开圣女!”
布吉对慧王有敌意,她跨出门槛,从慧王怀里把人抢过来,看向太后说道:“太后,仪式完成了,不过圣女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
“君嬷嬷,立刻派辇接天女去哀家的宫殿,两个太医跟过去,随侍两侧,半点不许怠慢!”
“是。”
洛语灵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