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辛弃疾的词，楚江雪才发现有不少人都红了眼，道：“抱歉！”

看着她愧疚的样子，赫连边笑了起来：“你伤了脑子，还是伤了身子，道歉做什么？”

“一帮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脑子进水的是你们才对！”

得知他们明早要出发了，楚江雪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没等他们回话，便回帐子去了。

夜深之时，赫连边身上带着些许酒气，来找了她。见他此时一身盔甲，楚江雪知道，他要过河了。

没等她开口，赫连边就俯下身子吻了她。这一次，楚江雪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将他推开，一个缠绵的吻结束，赫连边有些不舍，坐了下来：“本殿下不想走的，本殿下也怕死，可本殿下不能后退！”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役，赫连边此时的反应也没有不对。这一去，似乎就意味着要去送死。

楚江雪想了一下，便同赫连边说了霸王当年破釜沉舟的故事。说完了之后，楚江雪叹了一句：“不要给自己留后路，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赫连边倒是聪明，也知道楚江雪的用意：“你说的虽然只是个故事，可本殿下明白你的用意，本殿下这就去鼓舞人心。”

她说了个破釜沉舟的事情，赫连边受到启发，立马就去付诸行动了。想到这里，楚江雪总想不起来，自己和谁说了什么，那个人却不相信自己。

离开帐子之后，赫连边就去点兵了，子时一到，便出发了。

过了四月河之后，赫连边回头看了一眼营帐的方向，等人都过来了之后，赫连边命人将桥毁了。

听到这个决定，山行一脸疑惑：“殿下，桥毁了，我们就没有退路了。这几天下雨，四月河水位上涨，水流更急了，这几叶小舟根本坐下那么多人呀！”

“山行将军，我们此去，真要给自己留退路吗？”

此言一出，山行立马就明白他的用意了：“卑职明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来人，把桥和小舟给毁了！”

底下的士兵云里雾里的，赫连边接着道：“这一战，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

他们是军人，之前却丢下四月城的百姓，此时皆跟着赫连边：“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

人非草木，赫连边与楚江雪的情，众将士都看在眼里，今夜赫连边点兵之前，一直待在楚江雪住的帐子里，想必是与爱人诀别了。

在河的对岸，借着月光，楚江雪视线有些模糊，可也明白了，赫连边这是在断他们的后路。

他这一去，可是生离死别，她压着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扯着嗓子朝对岸喊：“赫连边，你一定要回来！”

听到楚江雪的声音，赫连边眼眶红了：“本殿下要是回不来呢？”

“我才不随你去！你不回来，我就嫁别人，与他生儿育女，子孙满堂！”

一般来说，爱侣之间辞别，一般不是一方亡故，另一方生死相随，或者是此生常伴青灯古佛。

可楚江雪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众将士听到此话，可都是憋着笑的。

见此，赫连边朝着对岸大喊：“你等着，本殿下一定活着回来娶你！”

“狗命！”

河对岸传来楚江雪说的这两字，众将士终是憋不住了，顿时笑声一片。

“赫连边，留着小命回来！”

再听到她这话，赫连边含着泪笑了起来：“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