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一阵痛,眼泪立马在眼眶里打转。他二话不说,拉着她去了底下的船舱,
换里头有几具尸体,她一点都不害怕:“哪个是他?”
“第四个。”赫连边往哪儿一指。
她走了过去,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见到不悔的脸,她总觉得他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她轻唤了他几声,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她探了他鼻息,没有一口热气,又摸了他的脉搏,也不见跳动一下。
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赫连边过去,将她扶起来,想要抱她在怀里,她却一把将他推开。然后使劲摇晃不悔的尸体,还大声咒骂:“你个骗子!你给我起来!我不要你死!你要是敢死,我……”
见她这般歇斯底里,赫连边硬是将她带出去了:“你看到他的尸体了,你该死心了吧!”
她就没有想过,他会死:“为什么我要失去他?他说过要与我厮守的!”
“可你还有我!本殿下爱你,愿意守着一辈子!”
他不愿千里来找她,她当然能明白他爱自己,可她更明白,他们之间不可能:“你是中申国皇子,高高在上的,和我这落魄女子没有结果的!”
“你怎知没有结果,他已经死了,你何必再挂念他?”
“他死之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他要你好好活着,别老是想着复仇。”
同样皮囊的人,死的时候说的话都一致,楚江雪更是痛心了,她任由赫连边抱着自己,最后怎么回的房间她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见赫连边躺在自己身边,她偷偷往被窝里瞥了一眼,见自己的衣裳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动静,赫连边也睁开眼睛了:“船身摇晃,本殿下昨夜睡得不是很安稳,所以起得晚了一些。”
“既然醒了就下床吧,这样躺在一起,做总觉得怪怪的。”
他不是第一次躺在她床上了,只是因为那个和尚,她才这般介意,赫连边也不想强人所难:“嗯。”
还没等他们下床,山川就推门进来了:“殿下,不好了……”
进门了之后,山川才看到楚江雪在赫连边床上,总觉得自己进来错了,刚想转身出去,赫连边就叫住他:“不要躲了,本殿下与楚姑娘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对人家姑娘念念不忘,刚把人家带回来,就睡到一起了,若真没事,那才奇怪。
山川还是出门去了:“卑职就在门外候着。”
这家伙一看就是武夫,楚江雪也不多管闲事,起身之后,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出了房间。
洗漱之后,也不回房,就在甲板上待着,直到晌午,赫连边拿着糕点来找她,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你派人给我哥哥传封信吧,说我跟你走了。”
“已经通知过了。”
“上岸之后,把他的尸体安葬了吧!他就算犯了杀孽,那也是迫不得已,他的佛已经原谅他,让他安息吧!”
她不知道要怎么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就跟前世一样,爱人走后,她一直都说不出那个名字。
她不哭不闹,赫连边也知道她心里很痛,只是不愿意说出来:“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吧!”
她不是第一次失去挚爱之人了,前世她的泪早就哭干了,这一世,她也会好好活着:“不哭了,痛苦都压在心里,只要它不出来找茬,就跟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爱不悔,他看得出来,可释然这么快,他有些不明白。他也不敢问,这无疑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这几日,楚江雪异常的安分,若不是赫连边看她眼神奇怪,手底下的人还以为楚江雪是个通房丫鬟。
据说这姑娘是中申国名门之后,只是家道中落,可这个姑娘似乎从没离开过中城,这几日却一点都不娇气,还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