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丘上,看着孤烟落日,然后面朝南:“你怎么就不随我走呢?”
这时红豆拿着一块烤肉过来:“殿下,您又何必伤怀呢?楚姑娘不跟您走,是她目光短浅,为了一个和尚,以身涉险,不值得的。您身边有很多好姑娘,例如朵朵姑娘,她一心为您,您怎么就不睁眼瞧她呢?”
感情的事,就似上天的玩笑一般,没有几个人能遇到彼此心仪之人,然后厮守一生的。
红豆刚提及朵朵,这姑娘就来了,见赫连边坐在沙丘上,面朝南:“殿下,北边才是您的故乡,您不必惦念中申国的过往。”
“朵朵,你跟着本殿下多少年了?”
“十二年,殿下还在北境的时候,奴婢就跟着您了。”
“你十二年的付出,会有回报的。”
她现在的身份是赫连边的通房丫鬟,朵朵还以为赫连边是想通了,要让她当妾室。她脸红了,好似西边的落日:“朵朵先谢过殿下了!”
瞧见朵朵这模样,赫连边就知道她想多了,可他也没与她说白:“你们先安营扎寨,本殿下四处转转。”
言毕,赫连边就起身了。他也知道,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收到父皇传来的消息,是因为自己的信鸽都被狗皇帝训练的飞鹰吃掉了。
这样的话,自己除了带着这么一点儿人突围,也没有别的办法,即使以卵击石,他也只能如此。
入了夜,赫连边越发想念楚江雪,他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回到营帐的时候,见朵朵在自己帐子里,穿的衣裳甚少,赫连边有些懵了:“你在本殿下帐子里做什么?”
“殿下不是说奴婢的陪伴,会有回报吗?”
她还真是想歪了,他的回报可不是要宠幸她,他将自己的外衣丢到她怀里:“你出去吧!”
“殿下……”
“退下!”还没等朵朵把话说完,赫连边就将她赶出去了。
出了帐子,朵朵红着眼,红豆恰巧路过,见此,走了上去:“朵朵姑娘,别多想了,这事不必急于一时。”
“那是你不急,而不是我不急,你可知道我陪了殿下十几年,他却不曾正眼看我一回。可对于楚江雪,这才半年的时间,就对她日思夜想。”
感情的事情,没人能左右,红豆也只能好好劝说,说了半天,朵朵才收起眼泪。她知道明日有一场恶战,今夜想这么多,也只会乱了自己的心,让自己明日难以与他人打斗。
回了帐子,朵朵脱了衣裳,见自己身上的疤,顿时又泪如雨下,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通房丫鬟,赫连边也不多看自己一眼,如今自己一身的疤,更没有念想了。
赫连边也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便来她帐子,在外面就听到哭声了,他不忍心再看,将治疗伤疤的药放在门口,便走了。
他很想留在楚江雪身边,可懿贵人的身子一日不一日,赫连边要不快些赶回去,真怕见不到自己的母妃了。
他的行囊里,还有只姑娘家的新鞋,看着那只鞋子,他躺了下来,却难以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