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站着，不说话也实在是尴尬，平日里八面玲珑的神魔，看着身上萦绕着淡淡悲伤的千叶，叹了口气。

知道等千叶主动开口是不可能的，向来不习惯与人说“谢”字的神魔，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道：

“那个，千叶……北灵草和精血的事情，谢谢了。”

颇有几分扭捏，不复平日的风情，但总算是说了出来。

这种示弱的话，换做五界之主任何一个，都无法说的干脆。

“不必放在心上，我不是为了你。”千叶颇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没想过与神魔有任何交情。

他的身份很尴尬，五界之主在防备他的同时，又想要拉拢他，而他千叶不会与任何人合作，所以他和五界之主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当然了，与幽冥之神、创始之神之间的恩怨，不在达个距离范围内……

提到这个，神魔也不把自己当成五界之主，更不把千叶当成白泽选定的治世明君，他是东方宁心儿子的师父，而千叶与东方宁心之间又是纠缠不清，算来他们也算是熟人了。

想到这里，神魔也就少了几分尴尬，多了几分熟稔。

“千叶，东方宁心虽是冰言的转世，可她终不是冰言了，执着于她，受伤的只有你一个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出于朋友的立场，神魔只想千叶别再为情殇，这么一个人物，为情所殇实在浪费呀……

呃……

神魔也不知何时，把千叶当成朋友了。

千叶摇了摇头：“不苦，不论是东方宁心还是冰言，都是她，这样就足够了。更何况不到最后，谁也不知结果会如何。”

千叶神情淡淡，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是说神界的忘情？”显然，神魔是知晓的，但却不曾对东方宁心与雪天傲说过，因为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你知晓、防备而改变。

既然如此，何必提前说出，让对方凭添伤怀。

千叶点了点头，落寞的双眼，看着灰暗的天空，指着昭华山的方向：

“他的脑中已经被种下了忘情，数十万年来，我看到太多光明神王与黑暗神王因为忘情而翻脸了，他亦不会例外，这是宿命……”

可说到这话时，千叶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高兴。

他不敢说自己磊落光明，可这事终究有点儿不厚道，似乎对不起东方宁心。

但对情敌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千叶自认自己没有伟大到，阻止雪天傲的忘情发做。

神魔脸色一沉，脸上半丝笑容也没有了……

他很早就知道东方宁心与雪天傲的命运了，一直都替他们感到惋惜，可是……

诚如千叶所说，那是宿命，没有人可以例外。

“何不索性等他的忘情发做呢，你知道等下去就会有结果，现在这般急切，只会让自己做错……”或者说，做出一些让东方宁心为难的事情。

“我等不了呀……”千叶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痛苦。

“等了十万年，我真的等够了，我一刻也不想多等。

你不会明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那种痛……

看着与自己相爱的女子，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痛……

看着与自己相爱的女子，与另一个男人一起，站在自己敌对的面，那种痛……

看着与自己相爱的女子，与另一个男人生儿育女，那种痛……

痛到骨髓，痛彻心扉。”

千叶闭上双眼，双手成拳，指节处泛着白……

“神魔，你知道吗？理智告诉我，，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哪怕这幸福不是我给的，只要她能幸福的活着，要我做什么都行……

而我也打算这么做，默默的在暗处，守护着她的幸福。可每每看到她与雪天傲站在一起，我都忍不住，我没办控制那澎湃的感情和强烈的醋意。

天知道，我多么想杀了雪天傲，只要杀了雪天傲，我和东方宁心之间的障碍就不存在……”

也许是压抑太久了，也许知道神魔的为人，千叶将自己心中的矛盾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东方宁心为难、痛苦，他比东方宁心更为难、更痛苦。

“宁心，我从来都不想为难你，我只想你好好的，快乐的生活着。可是我希望你的幸福是我给的。”

“杀了雪天傲，你和东方宁心永远都没有可能了，东方宁心的性子太倔也太烈了，她认定的就不会再改了，。”神魔拍了拍千叶的肩膀。

千叶这般矛盾与强烈的感情，是他不曾经历的过的，所以他不懂。

但他懂的一点就是，哪怕是忘情发做，依千叶现在所作所为，他的希望也不大……

东方宁心绝对不会相信，千叶什么都不知道的。

只是这一点，神魔没有办法和千叶说，说了这个时候的千叶也不会相信的……

千叶苦笑一声：“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没有出手，不然他早就死了……”

他很压抑，也很苦。

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只要东方宁心幸福就好了，他就别去做让东方宁心为难的事情……

忘情早晚有一天会发作，雪天傲一定会伤透东方宁心的心，他只要等，等到那个时候就好了，可是……

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无法控制自己出现在东方宁心面前，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嫉妒雪天傲……

“等吧，千叶……在忘情没有发作之前，就先按奈住自己的心思，别再让东方宁心为难了。雪天傲他也不容易。”

这个时候，神魔也不知道，他同情千叶多一点，还是雪天傲多一点。

千叶的苦，他看在眼里。

而雪天傲的苦，他也能想像……

死的那一刻，就是忘情解开的时候。

东方宁心与雪天傲的悲剧，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数十万年来，没有一对神王会有好下场。

不然，冥也不会在琴然接收光明传承时，直接将琴然封印在凤凰琴中了。

千叶也罢，雪天傲也罢，这中间最苦的其实就是东方宁心。

不过，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没有意思了，神魔决定大发慈悲，在雪天傲的忘情没有发做之前，让雪天傲与东方宁心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温情时刻……

“千叶，这段时间你打算去哪？”神魔问的很直白，也很坦然。

他只想把千叶支开，让东方宁心不要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为难。

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徒弟的娘亲所做的。

顺手，把千叶拐去帮忙……

“不知道，去一趟中州吧，我答应了替宁心找儿子。”千叶神色淡淡，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他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但他不讨厌那个孩子，因为那是东方宁心的孩子。当然，如果是他和宁心的孩子，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