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什么,我弟弟不在家,屋里冷清,他们过来还给我们家添人气了。就这么说定了,二虎小毛后天来我这,别跟姐客气!”
把他们送走,秦沐心里也打好了主意。
她就开一个串串香铺子,麻烦就麻烦点,好吃的东西不怕麻烦。
入秋早晨有了寒意,穿堂风了薄凉微冷。
秦沐吹着冷红的手搓了搓,将没晾完的衣服拧干水搭在竹竿上。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水浅蓝衣,云九凭栏而立,手里搬了柴火,顺手帮秦沐将木桶提了进去。
“睡不着。”
自秦小宇走后连个书信都没回来,秦沐担心他能不能照顾好自个儿。
云九蹲在灶间,拿出火折子生火,矜贵不似凡物的清冷气质,烧火都被他烧出了别样的高雅。
“早上想吃什么?”秦沐晃了晃脑袋,她不能一大早就沉溺在男色中,尽管这个男人是她的相公。
人还是要吃五谷杂粮才能管饱,吸风饮露那是神仙干的事。
“随意。”
发现屋里过于安静,云九鸦黑的眼睫抬起来,就看秦沐静默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他问。
秦沐摇头,作为一个掌厨人,最怕两种人,一个叫什么都不吃,一个叫随意。
挽起袖子将锅子清洗干净,去淘米缸里勺了四杯米,淘洗后,锅子里的温度恰好可以放米下锅煮。
秦沐打开碗柜看了看,昨日没有什么剩菜。
唐梁推门进来了。
“看我来得及时吧,就知道你们还没吃!”
他提了一筐子青菜,活脱脱刚去打劫了菜农的架势。
“好不容易休沐,你还来我这儿打秋风!”
“怎么说话的,你把我的菜放下!”
秦沐提着筐子就跑,眉开眼笑道:“到我手的东西哪还有跑的道理。”
“你这个女人不识好歹!知不知道吃人嘴软,不知道捡点好听的说?”唐梁朝着烧火的云九发难:“你不管管,这里有个抢东西的女土匪!”
云九嫌恶,出气声音凉薄。
“活该!”
细听还有些怨怼。
唐梁一抖衣袖,提了把椅子不见外的坐下。
“交友不慎,你还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云九吗!”
懒得与他斗嘴皮子,云九拿了斧子去外头劈柴。
“学院同窗在醉仙居办了诗作书社,赵大人会去,听闻我们这位大人最善诗作,你不去看看?”
他一大早跑过来,就是为了给云九递消息的,省得这个人闭门造车,错失良机。
云九上一回,受秦沐牵连生生错过了县试,这一蹉跎就耽误了两年。此一回再错失机会就得再等一年。
“不去。”
斧头底下木头两开。
赵大人什么喜好,他还能不知道。
亮晃晃的刃口“啪嗒”又破开木头,两边对分。
一个大黑影子晃过去,唐梁跟个大猩猩似的捶胸顿足。
“你这眼里无人的傲气什么时候改改,去去又不会有坏处,别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你娘子又不会跑了?”
秦沐端着盆子洗萝卜,把外头的话也听了个满耳。
云九的学问如何,是儒予学院山长都夸过的,他傲气确实有资本。
只是云九也不像是不爱结朋交友的人,难不成是之前买院子把存银花光了?
唐梁忙活半天,嘴皮都快磨破了,云九仍然干他的活儿半点没有动摇的意思。
“气死我了,你个榆木脑袋!”
塞了一块萝卜到唐梁碗里,云九冰凉的递了他一个眼神。
要么吃饭闭嘴,要么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