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昭短短数语,马上令堵胤锡安定下来,两人略作寒暄之后,岳昭的疑虑也渐渐打消,岳昭便又道:“其实我此行也是带了一名将官的,只是他交战时不慎受了伤,此时正卧床不起,无法面见于你。等他好了,必然让他亲自为仲缄斟茶。”
岳昭原本是想带堵胤锡过去,但考虑到堵胤锡此前官职是湖广巡抚,本身就是个不低的位置,而邝记方撇开其父邝昭不谈,他只是一个指挥佥事,年岁又小。
于情于理,还是该让邝记方来面见堵胤锡的。这也算岳昭给足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一番面子。
眼看双方通力合作,可人还是堵胤锡的部下,虽说岳昭官职高于堵胤锡,但他还是不希望在这个关头,因为任何一些小事起了罅隙,影响战局。
岳昭的平和拿捏的十分到位,没有过分亲密让堵胤锡感到不适,又不过分冷落让他难堪。
安排堵胤锡吃过饭以后,岳昭去房里给邝记方讲今日之事,当然了,顺便给邝记方这个病人,擦擦药膏送碗药。
“皇上安排堵胤锡率一万四千人从吉安出发,来到大同,交由我指挥……”
“嘶,你轻点!”邝记方咂舌一声,嚷嚷道:“会不会温柔点啊?怎么一点风雅之举都没有。”
这些日子,凡是没有正事,不在人前,邝记方就是以往那副二皮脸的模样,瞧着就让岳昭来气。
他当下猛拍了一把伤口,惊得邝记方连连抽气,像蛇在吐信子一般。
岳昭就跟他娘似的,起初呢还能看在伤口的份上留给他一些同情心。
面对邝记方私底下诸多无力的要求,比如“我热了,给我扇扇风”,“我渴了,给我倒杯茶”,“我饿了,给我来碗饭”之类的事,一一满足。
但这也仅限一天。
一天之后,岳昭耐心告罄,把扇子茶碗饭碗一摔,你他妈爱吃不吃。
岳昭面对邝记方的作妖,只有一副冷笑,不疾不徐道:“庙小,地方简陋,你就将就一些,怎么着还真想让我给你找个貌美温情的大家闺秀来上药?”
“真要是这样也不是不行,就是得等上个十天半个月,你得努力活下去呀!”
邝记方哼哼唧唧,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又一本正经的说:“刚才说到哪了,你继续。”
“堵胤锡是皇上派来的,加上后面的,一共有一万四千人,配合曾樱、姚安等部下,足够咱们打一场伤其老本的仗了!”岳昭淡声道
邝记方在床上侧了侧身子,用手腕倚着头,细细琢磨了一会,说:“几方势力,听上去威风凛凛,实际各有动作,就怕谁也不服谁,不好调配配合。”
岳昭微不可察的轻轻颔首,这一点,也的确是他正在考虑的。
别的不说,就说曾樱,虽说前日他帮忙诊治之后,岳昭自认为两人关系有所真正缓和,但战场之上,他看得出来,曾樱与他都是个人色彩非常强烈的指挥者。
他还能顾忌收敛一些,曾樱却是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