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发生冲突,纯粹是双方各自忌惮且没有理由而已。
但这个民族本身的文化流传里,千百年来形成的官场基调就是人情社会,权力的互相交织,怎么可能不产生交集。
哪怕是后世,政治清明程度如此发达的情况下,你问问那些官员,他们敢说自己一辈子职业生涯里没有求别人办事的时候?
别说官场了,这种人情社会处处是缩影。
更何况在这个官官相护,皇权衰微,政治混沌的官场上,岳昭就算有百万雄师,总不能把这些当官的全杀了吧。
当初董卓入京,他那么流氓的人都知道,要与士族共治天下,武力可以取得一时胜利,却不能令权力超脱人力手中。
而岳昭面临的正是这个局面。
三个月前曾樱大寿,皇帝亲自到场赏了贺礼。
这便是与以曾樱为首的党派握手言和的意思了。
又过一个月,以内阁缺人的名头,皇帝委派内阁大学士兼理首辅职务的曾樱去请两广总兵丁魁楚来就任内阁次辅。
丁魁楚与曾樱曾为同门师兄弟,共在侯恂门下拜过,两人私交甚好,所以这道政令无疑是皇帝向曾樱表示友好的一种手段。
在邝记方看来,就连皇帝都既往不咎,要刻意讨好他们了,岳昭实在没必要跟他们再冷着。这又不是小孩子闹别扭,说绝交就绝交。
岳昭知道他的好意,便淡声说:“也罢,也罢,就照你说的办,改日我亲自登门,去拜访曾樱。”
“如今前边咱们尚忙得脚不沾地,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他们据理力争。”邝记方安慰道:“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便能得常人之所不能得。”
岳昭附和的点了点头,随后说:“牛壬一反,便是降将易帜的好榜样,卢宁可曾有来信?”
邝记方摇了摇头说:“尚无。”
“那山西等地呢?”
邝记方诧异的望了望他,不明白为什么岳昭突然对山西如此关注了起来,轻轻摇头。
岳昭咂舌皱眉,心里不解,但因为不清楚情况,所以只是问了几句,只能静候接下来的消息。
京师。
这几日,多尔衮有些心烦意乱。
在福建等地取得的局部胜利依然不能让他免去烦扰,甚至令他的嘴上起了几个水泡。
要问具体是为什么,那就得打开舆图,看一看当时在京师的清廷的接壤势力了。
多铎进来时,多尔衮仍满面肃容的盯着舆图,他知道是蒙古的喀尔喀部最近有一些兵马调动。
自从后金努尔哈赤统一了大半部分的蒙古部落,收为己用,编制为蒙八旗以后,他们与蒙古所有部落的关系就一直处于缓和的状态。
但是没想到十天前,一支名为喀尔喀的部落暗地里调动了大量兵马,虽说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但是这小小的一个调动,依然令多尔衮立刻警觉了起来。
这支部落的据地正好在京师之上,也就是说,只要一个眨眼,这些人就能马上冲到他们家门前,给予他们重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