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
毛易刚要跨进去的脚被人叫住,他转身,身后是三五成群的一众官员,个个身居官服,神情威严不可侵。
为首一人周身气势更是渊渟岳峙,不似旁人看到满地血腥尚有一两分畏葸之色,那人鬓发有白,走路却是昂首立然,周身气势恢宏浑厚。
毛易此刻手上仍有迸溅的血迹,身上也裹满了一身血腥味,看上去十分骇人。
但为首人走近,稍稍站定,纹丝不动的上下审视了毛易一番,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回事?”
毛易跟这人不熟,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不是问他的。
此时一旁的陈为光立刻站了出来,说:“曾大人,此事前文,下官方才俱已陈明。至于眼下……确不知道……”
曾樱心下了然,没再多说,双指并作利刃,指向前方一片,音色稳健道:“何大人?”
何腾蛟早有预料,微微弓腰颔首,恭敬道:“曾大人,待下官前去详细询问。”
随后何腾蛟叫人把傅上瑞叫过来,曾樱眼神淡淡,却向另一边。
傅上瑞原本就拦不住毛易,正在焦急难耐时,正好看到一众官员和何腾蛟一起来了,当下擦了擦汗。
傅上瑞将今日之事始末俱已说明,何腾蛟听完不禁神色复杂了起来。
一众大小官员皆愤慨道:“此皆乱臣贼子也!”
曾樱注视着满地冻住的血迹,温热的血撒在上面已经结上了一层霜。
毛易扫了扫这些锦衣华服的高官,什么也没说,迈着稳当有力的步伐过了门槛,另一旁有官员注意到了,立刻哎哎出声。
“岂能让他带兵进去?皇上安危何在?”
“是啊,何大人,赶快派人拦住啊,这些个田野将军,是越来越没有章法了。让他进去,皇上出事了谁负责?”
几个大臣叫嚣的厉害,左一个皇上,右一个皇上,端的是正义凛然。
何腾蛟被他们一个两个叫唤的心烦,揉了揉眉心的郁结,但就是没有派兵冲上去拦住湘军。
曾樱眉宇间略有波澜划过,声音低了几分:“何大人?”
这是在质问何腾蛟为什么不拿人了。
作为守备军,监管城中牢狱行司,此时有人当街行凶,组织军队,本应立刻冲上前去。无论是忠是奸,都应该马上缴下武器盔甲。
何腾蛟苦笑交加,立刻去了曾樱的跟前,做小低伏:“曾大人,下官在。”
“曾大人久不在衡州,这些人乃是此前的湖广总兵岳昭岳大人的部下。”何腾蛟解释道:“此次事件发作极快,臣闻内阁拟令,所以派遣兵甲围院,眼下……相信岳大人之部下,并非有别之意图。”
曾樱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随后毫不犹豫的走进行宫。
与这些只会叫嚣的官员不同,他眼都不眨一下的踩过血霜,在尸体之中毫不犹豫的跟上湘军,走进行宫。
何腾蛟哀叹一声,只得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