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宣之于口,那无异于跟清廷和明廷一起宣战,他现在必须要伐纵连横,才能为自己后来的事业奠定基础。
他问大家怎么办,事实上也有不少人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譬如石太平和邝记方。
老实说,这一点是石太平没有料到的,他以为岳昭至多是想在乱世里谋一片天地。建功立业,之前虽然也隐隐有一些大胆的猜测,然而却始终没有得到结论。
如今这就是点透他们了。
不过石太平转念又想,其实也未必就是这个意思。
这年头十个带兵的,十一个都想自己扩地盘,不愿意把收复过来的失地上缴上去,这也很正常。
这两个想法在石太平脑海里天人交战,让他一时无法做出决定来,只能在脑海里细细琢磨。
而邝记方却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看向岳昭的眼神都有一种怪异,不过倒没有太久,并未引起岳昭的注意。
邝记方歪着脑袋,右手扶额。
“怎么都不说话?这个小问题就难住了?”
岳昭四下瞧了瞧,却见个个低着头,也有些微微张望的,他不免觉得失望。
此时邝记方说了一句话,忽然像烈火烹油一般,瞬时就让人炸开了锅。
邝记方漫不经心的说:“格杀勿论。”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那便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反对和怒视,甚至抨击。
“天下口舌岂是能杀的完的?大人这一杀,更是坐实了那些胡言乱语,这绝非上上策大人!”有人愤愤不平的说
“正是,一时强弱在于理,千秋胜负在于力。今日大人可杀一二人,明日却有一二百人,一二千人,敢问此时,杀到何时去?”另一人附和,接着反驳邝记方
大家越说越激烈,这些人仿佛受到了某种尊严上的侵犯,个个挺胸抬头,仿佛英勇就义的悲壮之士,想来当年荆轲刺秦,也是如此盛况。
直到有一人起身说:“没错,诸位所言俱有理,若真是如此,跟乱臣贼子又有何异?”
“住嘴!”石太平低低呵斥道
这句话几乎像是一颗炸弹一般,立刻将这些人炸得粉碎,炸得安安静静,大家各自睁大了眼,不敢再跳出来说一句话。
整个堂内,除了邝记方和岳昭神色如常外,其他人都恨不得将头埋进胸膛里去了,石太平面有怒容,想来被吓得不轻。
而说话之人,方才也只是一语之下,逞了英雄豪气罢了,并没有别的实质意思。但话一出口,他不禁连声暗骂自己,再叹一句是祸从口出。
可要让他求饶,他是守着一股子气节万万不肯的,这人认命的闭上了眼,谁知却没有听到岳昭暴怒的声音。
这些人大多是从山东介绍过来的人才,前面说过,这个时候,国家整体的人才选拔制度受到了影响,科举只在各地举行,而岳昭为了方便自己,就在山东搞了一个人才运输。
这些人跟着岳昭的时间并不长,向来看到的是岳昭说一不二的一面,如今说错了话,还是这种“乱臣贼子”的话,焉能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