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腾蛟过于心虚,却不敢邀功,更何况是对自己的知己好友,若有一日被戳穿了,哪还有脸再见面。
于是只好叹了叹,悻悻然道:“公调不要打趣我了,我何腾蛟是几分斤两,自己还是清楚的。”
卢鼎一听不对,皱眉问道:“云从这是何意?慢慢道来。”
何腾蛟便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了出来,他刚来到衡州,便收到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凤阳总督,湘军之首的岳昭的信。
老实说,看完信,他也是有几分不信的。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一些并不是坏事。于是何腾蛟就简单的跟卢鼎提了提,要求加强戒备。
谁能想到,就因为这一个举动决定,真的避免了张先璧进城的可能。
何腾蛟不免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并未听从岳昭所言,又当如何?
他却不知道历史上,这个张先璧在衡州抢掠完,是把他掳走了。
“这位岳昭岳大人竟有此奇谋?”卢鼎惊喜道:“如此说来,岳大人是我国之良将啊!是好事,好事啊!”
何腾蛟一叹,实话实说:“我从前也未见得多么信任这个岳昭,只是上次赣州,也的确是他派人来说服我出兵的。”
罗明受仓皇逃回广东,各路援军相继失败一事,已经人尽皆知,若不是堵胤锡率军及时赶到,赣州只怕坚持不了三日必破。
就这事,福京隆武皇帝特地发来嘉奖,给他抬了半级。
称他是有勇有谋,审时度势之奇才。
何腾蛟实在是受之有愧,可皇帝的嘉奖岂是你想退就能退的,所以只好收下。如今今日,何腾蛟却是再不肯抢功了。
“岳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卢鼎今生必要一见。”
何腾蛟闻言,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低语说:“此人,我也必要一见,否则今生憾事也。”
远在南昌的岳昭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心里念叨着这些人,肯定是哪个仇家又来诅咒他了。
邝记方见他哈欠一声,嘴上没动静,手上却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说啊,到底怎么样了?”岳昭揉了揉鼻子问
邝记方淡淡的说:“等一个机会。”
距离金声桓遇刺过去了些许时日,忽然有一天,王得仁被金声桓传唤。
王得仁未作他想,便从自己屋子越过小山流水,迈过长廊,然后来到房前,敲了几下。
“金大人?”王得仁喊道:“金大人?金大人?是我,王得仁来了。”
里面却丝毫没有动静,王得仁正奇怪,心想,莫非是午睡了?再抬头看看天,的确是金声桓会午睡的时间。
只是这时间,他叫自己来干什么?
王得仁越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来了,总应该进去看看,就怕金声桓再借题发挥。
这些日子以来,金声桓仿佛对他意见越来越大,几乎到了动辄得咎的地步,往往一些小事,金声桓也能骂个没完。
王得仁顾虑着别的,硬是没有同他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