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蔽空,风声鹤唳,南北两方渐渐息鼓鸣金,不知过了多久,风中卷携的那些血腥味和火炮留下的痕迹,统统消散了个干净。
见形势渐平,杨之柱累得哐啷一声瘫坐在地上,嗓子因为过多的嘶声竭力而沙哑的不成样子,唇边更是铺满了一片片白色的鳞片。
他忍不住舔了舔一周,没将唇皮裂开带来的轻微疼痛放在心上。
这场仗持续了很久,几乎耗得每个人都脱了力,方才整个人陷入战争的疯狂时,都还不曾察觉,如此一旦停息,所有的疼痛骤然袭上心头。
几乎每个人都有些难以为继。
就在杨之柱刚嚼完两口饼子的时候,那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饼子直冲他的食道,像要戳破他的喉咙似的。
“不好了……他们……他们又攻上来了。”
“什么!我看看!”
“快快快,他们上来了。”
杨之柱闻言,一骨碌翻起身来,他只看了一眼便立刻丢开饼子,重新回到第一道壕沟里,这场仗一直持续到现在,不仅人困马乏,火药这种东西更是越来越少。
如今火铳只有六个可用,至多再发两次。
杨之柱毫不犹豫的布置命令说:“继续压制他们前进的势头。”
随着一声噼里啪,当空之中便炸开了,一小股火舌飞速的窜上天,又像是风筝一般摔了下来,微末的火花落在杂草丛生的一边,引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也正是这一声,令阿巴泰眉头一皱,迅速下令:“步兵单铳前进。”
这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对方了。
“我要拿他们祭奠遭到亵渎的战士!”
“额真!让我去把他们首领的脑袋砍下来!”松兀托勒吼道
“好,松兀托勒!要小心!”阿巴泰肯定道
那边阿古达木手持单铳,见状,忽然跑了过来说:“让我和松兀托勒一起去吧!”
“不用你!”松兀托勒高壮的身体慢慢走到阿古达木身边,故意碰了碰,表示不屑的说道:“我们从不需要帮忙!”
阿古达木很固执,目光死死的落在阿巴泰身上说:“我们,不是绵羊,请给我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松兀托勒还想说什么,却被阿巴泰止住了,他慢慢的说:“好,你既然这么想立功,那我就成全你。等会你和松兀托勒一起过去,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对方首领,杀死他。”
“谁完成了,我给谁记功,完不成,那你们两个都不用活着回来了!”
“是。”
“是。”
两道齐刷刷的是,算是两人共同立下的军令状。
松兀托勒自信满满准备好,出发了。
而另一边,第十旅的弹丸已经不足,杨之柱便让一部分人用捡来的弓箭继续攻击,紧接着他派遣了自己手下的一个营官,去做偷袭任务。
“这场仗不能这么一直硬打下去,这是拿命在填补建奴的弹丸武器。”杨之柱喃喃道
随后他郑重其事的开口:“李老头,我现在派你带两百个步兵,想办法绕到他们后面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分散一下注意力。”
“否则,这样下去,咱们没东西吃,只能拿命去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