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厚颜无耻的程度竟然会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实在是匪夷所思。
就连他们举荐,哪怕举荐的是跟自己有点关系的,都撇得远远的,从不宣之于口。
这位岳昭大人,的确是把私欲说的如此坦然。
诸位大人面面相觑,顿时嗡闹的大堂内,如死一般寂静。
就连一贯偏向岳昭的李静安都是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尽量温声说:“在下自然知道岳大人凶猛,带兵有道。可城中守备诸事繁杂,恐怕岳大人无力分身。”
“再一则,大人的湘军掌管城楼防御一事,在下知晓,本打算等会与大人商讨商讨,实在是湘军兄弟并未吃城中粮食,岂能劳烦他们守城?”
李静安虽说私心比较信任岳昭,可人心隔肚皮,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他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私人的信,把登州府置于危险之中。
城中岳昭的湘军已有上万,若最后的两千多水军也被占去,万一岳昭改了别的什么主意,岂非只能束手就擒,后悔莫及?
李静安不想做如此决定。
其实,李静安的顾虑,岳昭也明白。如果换做是自己在那个位置,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兵力交给一个拥兵自重的人的。
可政治博弈不需要换位思考,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角色中寸土不让奋力相争。
他知道,登州府衙一直对换防一事耿耿于怀,这是必然的。
不过,岳昭的确不能让,不仅不能让,还必须得再进一步。
登州水师,必拿无疑。
“李大人稍安,等会咱们去见一人,你就明白我所说的了。”岳昭低语道
“好。”李静安点头,他虽同意去一去,不过是给岳昭些薄面。至于水军统领一职,他是万不可能给岳昭的。
议到了大中午,总算商讨了个七七八八。李静安对于搜证一事分外执着,就算项楚雄与项之已死,他也要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这股子韧劲让岳昭哭笑不得。
路上,李静安问岳昭:“我们所见何人,竟要去牢房?”
岳昭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卢宁。”
岳昭不知道卢宁是通过什么办法,差遣了一个人来找他。
“卢宁说,他有一个重大的消息,必须让我亲自过去。”岳昭边走边说
提起卢宁,李静安还有几分不自然。他的内心十分复杂,他接受不了陈治南口中所说的卢宁,可又怕陈治南口中是真的卢宁。
“走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问问他。”卢宁轻声说
卢宁的牢房还不错,去的时候正赶上放饭,牢里没有床榻坐具,卢宁就蹲在一角,借着午时照进来的光,吃得津津有味。
李静安一过去,心里一股奇异的情绪就忽然涌了上来。
卢宁的腿每逢阴雨就会难受,这是年轻时帮征兵丁的农妇家里做农活导致的。
牢房阴暗,这几日卢宁的腿有点不好受,他此刻借着午时的光,刚好晒一晒。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