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昭凭借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穿过几个门槛,循着那臭气熏天的味儿,一路将大家带了过来。
一走近,大家纷纷掩鼻。
“我的娘嘞,这是什么味呀……”
“这也太像臭茅房了。”
“不不不,你说的差了些意思,依我看,这里就是茅房当厨房。”
“嘿你个小子,你说的什么意思?”
“茅房改厨房——光听听就吐了。”
这其中,就连那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也皱起了眉头。
问石先生目光瞥到了岳昭,见他面色如常,负手而立,如过无味之境,当下心生肃然。心里道:“虽说只与这岳昭有过一面之缘,然看他作风行事,颇具不同,但自有一股浩荡之气,今后遭遇当真难以估量。”
“你们几个,把这里所有的门都打开。”
随着岳昭的一声令下,问石的目光也移向了那几间屋舍前。
所有人都忍着恶臭,不解的看着岳昭,他们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里面,说不准就是茅房,打开干什么?”有人悄声议论道
“唉,可不是嘛,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进来凑热闹了”
就连从人群末尾挤到了前面的李静安都搞不准了。
这里明明就是一些生了病的遗民所住之地,平时里鲜少有人肯去打扫,里面的遗民也根本不收拾。
于是一来二去,这里自然臭气熏天。
除了有时候自己来这里当值,会亲自带人打扫外围之外,也没有别人收拾了。
而里面,是进不去的。
里面的人可能有什么病,总之一直在治疗中。
项楚雄下了令,除非彻底清除病症,否则谁也不能轻易探视。
所以就是来得次数比较勤的李静安也从未擅自进去过,更别说卢宁平时忙得不可开交,连明芳的门都没进过。
其他人就更别提了,大家对这项收容政策,一直褒贬不一,最初的时候,更是众人反对,要不是卢宁力排众议,谁会放这些人进城,白给吃饭?
湘军的人听从岳昭的指挥,用布子捂住口鼻,用手帕推门,行动后,立即将帕子烧掉。
岳昭此举,也是很害怕里面真的有什么感染源,以防万一。
现在医疗手段如此落后,如果真得了什么时疫,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伤寒也够一命呜呼的了。
几扇门如同折扇一般,齐刷刷的打开,显露出了里面不为人知的部分。
岳昭望去,一片漆黑。
唯有门口有一团日光,如果黑暗时的光明,分外亮眼。
这时候,人们才深切的注意到,这几间屋舍,连个窗户都没有。
四四方方,除了门,几乎像个密不透风的密室。
忽然,有人喊道:“听里边,有动静儿。”
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没敢发出一声,岳昭再仔细听去,只听见里面有一些橐橐的声音,像是金属磕在了地面上。
岳昭身形一动,握刀上前,准备独自进去看一看。
不是他英雄主义,而是里面是什么不知道,有什么病,不知道。
如果贸然让其他兄弟进去,他们缺乏这方面的知识,万一触碰了感染源,受到了疾病感染,岂非是他的过错?
自己,总算还有几分相关知识。岳昭这样安慰自己。
他握紧刀,手上裹着自己脱下来的一件薄衫,尽量的避免了自己的皮肤裸露在外。有人上来拦他,却被岳昭一个眼神吓得噤住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