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府中的一隅。
几座大瓦窑似的院子跃然于眼前,门口守卫皆是蓝衣水军装束,手拿兵器,面无表情的站立着。
不远处的岳昭不动声色的将眼前一切打量了一遍,随即要往前走,刚跨出一步,回头却发现同行的卢宁老神在在的发愣。
“卢大人?咱们进去看看吧。在这多没意思。”
卢宁略显犹豫的神情没有逃过岳昭的法眼,他佯装不知,笑着打趣道:“怎么,莫非一向洁身自好的卢大人在这里藏了个绝色佳人?所以,这才犹豫再三,不肯让岳某这等好色之徒瞧见了?”
这话说者有意,听者更有意。
在说自己好色和暴露秘密之间,卢宁倒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喜是怒,他只好深吸一口气,不对方才的话作任何回应。
两人走得近了,门口守卫看清了人脸,这便连忙将宽阔的大门拉开。
大门犹如生化武器的开关,一拉开,里面一阵尿骚味顺着风就钻进了岳昭的鼻子。
幸而岳昭行军打仗,有时候部队行进埋伏多日没有水源亦或是战场尸横遍野的时候,出来的味道也不比这个好闻去哪里。
他自然还能适应,不过卢宁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他平时忙于公事,鲜少来这里,乍闻这里味道之浓郁,险些将五脏六腑一同呕出来。
不过他自恃爱民如子,有君子之风,硬是强忍着没有做出这种不雅之态。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闲聊,一路屏息凝神跨过一个门槛,一到这里,仿佛与万恶之源更近了许多。
那气味简直绝了。
就连岳昭都皱了皱眉,不过这里的人却像是习以为常。
有个看守的水军急急忙忙跑过来行礼,被卢宁拦住了,他压着声音,说:“好了,不用多礼。找个稍微干净些的屋子,我们看看遗民。”
那守军心下了然,带着两人又行了几步,随后跨过一个亭子,最后来到了一排屋子前。
果然到了这边,那骇人的味道也减轻了许多。
岳昭四处张望了下,这才发现这院子的别有洞天,这里有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屋子,就连很多布局都十分雷同。
如果不是自己刚刚亲自走过了一遍,岳昭断然分辨不了,这两边是两个地方。
到了这里,卢宁也卸下近乎狰狞的面孔,他旋即问:“这里也有人住,为何方才那边的气味如此难闻?”
那名守军解释道:“近几日来找上门的遗民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谁身上带了病,竟是好多人都出现了流脓的情况。”
“大夫看了病,开了药,这才有了好转。不过那里,很多人都不愿意进去,项统领体恤兄弟们,就允许大家把饭菜放门口,里面的一应事物由他们自己解决。”
“项统领果然爱兵如子。”岳昭赞赏似的说
“那是自然,项统领说,岂能为区区流民伤了自家人。”那守军得意洋洋的说
岳昭点了点头。
卢宁没有说话,竟是难得的沉默了。
守军推开一扇小门,领着岳昭等人进去。
一开门,岳昭惊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