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诚进了府,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陈府的下人笑着将他迎了进去。
他熟门熟路来到了主堂。
刚一跨进去,便听道一声声“贾兄!贾诚兄来了!”
堂内是两个身形相对消瘦的男人,一个蓄胡,另一个相对年轻些。
正是登州府内的三大豪绅。
分别是贾陈项三族,由于这三家挨得不远,有当地佃农戏称他们住的是“甲沉香”。
意思是说他们用的住的都是上等的沉香木,暗讽这些人囊中鼓鼓。
贾诚体胖身虚,耐不住热,水分流失快,所以爱喝茶。
从岳昭那里到陈府分明也没多久,他便已经渴的口干舌燥,一进门当下灌入几口凉茶下肚。
这才心里舒畅了些。
这时候那个年轻些的男人,项之见他热得汗流浃背,打趣道:“我常听闻那些金人畏热,没想到贾兄也如此畏热。”
这时候对清兵的称呼莫衷一是,有些人称他们是建奴,有些人就说他们鞑子,也有人说是后金。
项家入仕,家里的老太爷恼怒金兵,于是一直说他们是金人,意思是说这些人都有铜臭气,同时也是不承认他们政权的事了。
贾诚淡淡瞥了一眼项之。
他是商人,知道项家入仕,士农工商,商人再有钱也是最末等,项之说金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他。
不过,贾诚却不是个因一时之气而愤怒的人。
他没接那话茬,只是另起了一头。
“岳昭收下了。”
陈府的主人陈治南闻言,满意的笑了笑“贾诚兄出马,果然厉害。”
“不敢当,不敢当。”贾诚淡淡道
其实陈治南比贾诚要大一岁,但他这个人八面玲珑,家里世代经商,但自认自身经商时间比贾诚要晚,以示尊重,因而称一句兄长。
“要我说啊,给他送什么送,一群散兵游勇,什么大顺的湘国公,大顺都快亡了,还怕一个湘国公干什么!”项之扬扬眉不屑一顾地说
贾诚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陈治南倒是笑着说:“话虽这么说,湘国公可以不怕,但我听说,他手下足有近万人。”
“不管他以后如何,起码现在咱们不好坏了关系。”陈治南笑了笑说:“不过是一箱珠宝,送了便送了,也算是花钱买心安。”
这话说到贾诚心坎里去了,他附和着点了点头。
“况且,今日便宜他一箱珠宝,咱们行事他也能放松些。这样以来,还愁赚不回一箱珠宝的钱么?”贾诚轻轻笑道
说起了这个,三个人都十分有默契的露出了笑容。
“对了,项老弟,你姑父那边情况如何了?”陈治南忽然问
“走货渠道差不多了。”
说起这个,项之可谓是兴致勃勃“现在就等咱们送第一批出去试试水呢。我姑父路上拍了人保护她们,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那就好,千万小心,这批成色很好,价钱也高,万一被人劫道了,咱们可就亏大了。”贾诚叮嘱说
项之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来了什么,一脸淫笑道:“怕什么,再不行,不是还有这个湘国公么。”
“让他出兵给咱们送货!”
贾诚面带警告的说:“你别胡来。”
“让人家送货,难不成把你的那份分给人家?”陈治南也紧紧皱起眉头
项之闻言,摊了摊手“说笑而已,何必这么大火气,我的意思是,这个岳昭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话倒是引起了其他两人的兴趣,纷纷侧目看向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