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很长,你不妨坐下听。”
刘元点了点一旁的座椅,待周富裕无奈坐下后,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扔给了对方:“这是令堂口述,我找诸葛云代写,给你的一封家书。”
“诸葛云是谁你不需要只知道,你只需看一眼就能明白了。”
“你,你什么意思?!”
周富裕突然脸色大变,刚坐下来的身躯,又猛然站了起来。
此刻的周富裕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娘亲虽然待在信阳,但湘军又没有汝宁府的户籍名册在手,他们是如何找到他娘的。
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刘元的言语紧逼,让他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
“我只是在为周兄弟打抱不平!”
正所谓先礼后兵,刘元既然觉得先兵后礼,那接下来自然是要进行安抚拉拢了。
于是刘元起身将周富裕摁回了原位,替对方亲自倒了一杯酒后,举起酒杯说道:“一个见识和经历连你都不如的刘忠,竟然因为是永昌皇帝曾经落难逃入山西老林时的十八骑之一,就能一跃成为平南伯,光明正大的喝你们兵血,将你们当成奴仆一样驱使。”
“你的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怨恨吗?”
“怎可能没恨。”
周富裕脸色渐渐狰狞道:“可恨有什么用?谁让他是汝宁城权利最大的人。”
“所以,这就是我的来意啊。”刘元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
周富裕的反应慢了半拍,好半天才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
“我且问你,是国公爵大,还是一个小小的伯爵大?”刘元反问道。
你都说是小小的伯爵了,那自然是国公爵大呗。
周富裕被刘元明知故问的架势给弄得有些头皮发麻,只能无语的看着他。
刘元见状也不在意,反而是继续说道:“我湘军的待遇你可能不知道,那我来和你讲一讲吧。”
“即便是最底层湘军将卒,每月也有二两银子的银饷和四斗米的粮饷,这还不算每五天的肉食。”
明代一斗米是十二斤半,四斗米相当于五十斤大米,都够普通的一家三口吃一个月了。
要知道眼下可是正处于乱世,各地米价高的吓人,万历年间二两银子一石米的均价,早就上涨至了八两到十两不等。
这样换算下来,等同于每名湘军将卒每月都要领五六两银子!
周富裕一听湘军竟然有这样的待遇,顿时不淡定了,连忙瞪大独眼问道:“刘校尉你莫不是在诓骗某!”
“湘国公能有这么大方?”周富裕呼吸都有些急促道:“某就算不识数,但也知道这样下来,亦是一个天文数字。”
“湘国公能坚持到几时?到头来还不是和刘忠一样,得缩减我们的粮饷,去供他花天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