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王朱由检身边的太监，好像叫王承恩。”宋献策立马回道。

“王承恩吗？”李自成微微点头：“倒是一个忠心的人，给予厚葬吧。”

说着，李自成也看清楚了皇帝朱由检留下的绝笔字。

“朕失江山，无颜见祖宗，故去面冠，以发覆面，以身殉国！”

另一面则只有六个大字，“文臣人人当杀！”

这是对文人有多大的怨气？

纵是牛金星和宋献策看见了，也不免有些发寒。

李自成垂眸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令人将皇帝朱由检与其皇后的合棺于一处，放在大明门外设灵棚，停棺三日，允许原大明文武百官祭拜。

可稀稀疏疏来了上千人，痛苦哭拜不止的不足十人，只拜没哭者上百人，而不拜不哭者，最多。

这让李自成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诚然他心里明白，大多数人都是在向他这个新主子表忠心，可对旧主都尚且没有敬畏之心，那对他新主子又谈何真正忠心呢？

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更别说是猜疑心最重的皇帝了。

这一刻，李自成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与此同时，正在寿州前往汝宁途中的岳昭，忽然停了下来。

一旁的刘元见状立马上前问道：“大人可是有吩咐？”

岳昭微微摇头，而是若有所思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四月初四。”

刘元张嘴就来。

岳昭顿时愣住了，遥望北方，不免呢喃道：“时间过的这么快？”

刘元有些一头雾水，“什么时间这么快？”

大人还嫌时间快？可他倒觉得时间有些慢了。

岳昭没有搭理他，而是下令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说罢，便马鞭一挥，驭马朝着汝宁城方向奔去。

刘元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心说大人是怎么看出来要变天的？

还是说大人在暗示着什么？

王遵坦部虽然撤离了汝宁城，臧善计被岳昭打败，身死魂灭，刘泽清难逃湖广，赢了黄州一战，但佘公节所部仍在汝宁城外，再加上黄得功收复了归德府后，立马又东进驰援了汝宁城。

整个汝宁城的局势，仍在明军官兵的掌控之中。

四月初七，岳昭率军击败了佘公节驻扎在景安县的千余兵马，溃兵逃回了汝宁城外，一时间引得明军官兵们人心惶惶，恨不得立马放弃汝宁城才好。

四月初十，南京方面有快马传召黄得功、佘公节二人，让其立马带兵南下渡河，保存各自兵马实力，只因北方大变。国朝危机累卵。

得到传令的佘公节二话不说，立马就沿着凤阳、两淮之地南撤，沿路他还狠狠的抢了漕运官署衙门一把，狠狠抓了近五千余名壮丁、夫子。

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得知此事后，大骂佘公节名为官兵实为贼子。

魏国公却劝住了他，并且告诉他北方能留下来的兵马不多了，总不可能处置了佘公节，将山东的兵马也逼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