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气性大的,仗着水性好的竟然直接脱掉了身上的破烂棉甲,试图横游昌江。
可昌江两岸相隔何止数百丈,岂是他们这些跑的精疲力尽的南京京营的将士,能够横渡过去的?
更多的连一小段都没有游到,就没有了力气,直接沉到了昌江之底,怕是要喂鱼了。
当然,更多的还是留下来看守战船的那些南京京营的将士们,害怕这些溃兵耽误他们的战船,又或者有意让这些溃兵来吸引贼军的主意,好让他们的战船更加快速的驶离岸边。
这些留守战船的京营将士们,竟然非常干脆的将举起刀来乱砍一气,从阻碍贼军变成了阻碍这些溃兵上来。
一时间,大阳埠边哀嚎遍野,断肢惨死者不计其数!
平江伯陈治安感到庆幸,因为他成功的撤了回来。
倒不是他运气有多么好,也不是他昔日的名头有多么大。
在生死面前,平江伯这几个字并不好用,陈治安之所以能够成功上船保命,全赖他的亲兵和家将们的奋勇杀敌和掩护。
而手下的兵马不是逃光了,就是死光了的刘良佐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在逃跑的过程中,因为贼军的追击太过于凶残,竟然慢慢的偏离了方向,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离大阳埠少说两三里远了。
按理说偏离也就偏离了,原本刘良佐身边也没有多少兵马了,在他的设想中贼军不大可能还要继续追他,南京京营的大部队,才是贼军的主要目标。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身红袍太过于扎眼,他身后不仅有一支百余人的贼军死死的咬住他不放,他甚至感觉到周围两侧也有贼兵在朝着这边施压靠近。
“冲某来的?可某怎么不记得得罪过张献忠啊?”刘良佐意识到问题所在,当即将红袍脱下,让一名心腹亲兵穿上之后,让他朝相反的方向逃去,给他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
在混乱的战场上,这种金蝉脱壳的手段是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
可他却没万万没想到,此举非但没有甩开身后追击过来的贼军,反而是再度减少了他们这边的人手,让贼军追的更凶了。
“天要亡某刘良佐!”
刘良佐哀嚎了一声,因为他看见前方也出现了一股贼军,要他包饺子了。
气恼、绝望之下,刘良佐干脆一咬牙,朝着左斜方的昌江江边奔去。
与其被贼军砍死,还不如搏一搏。
万一自己能够游到对岸去呢?
可刘良佐心中升起这样的希冀还没多久,紧接着就被眼前江滩上的淤泥给阻碍到跌入谷底了。
在这个时代基建狂魔可还没有觉醒,船舶若是不停靠在码头边上,都有搁浅的风险,长年累月生活在这里的渔民,都有可能陷入江滩的淤泥难以自拔,又何况是刘良佐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北方将领。
所以等刘良佐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竟然陷入了左右两难的境地。
出,出不去。
进,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