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得知此时的张献忠,同左良玉这个敌人一样,都非常感谢镇远侯顾肇迹。
这也是镇远侯顾肇迹为什么多年称病不出,在郑芝虎的兄长郑芝龙提了一嘴之后,便“免为其难”的跟了过来。
镇远侯顾肇迹实在是也想知道,张献忠对自己是否真的那么感恩戴德,眼下李闯的声势这般浩大,日后大明就算没了,自己和自家的家人亲眷们,也能有一个好去处不是!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眼下这支贼军上下透露着一股子邪性。”
镇远侯顾肇迹指了指岸边飘扬的“湘”字旌旗,非常纳闷道:“按理说如果真是张献忠的大西军,最起码也有‘张’字旗和‘大西’旗吧?”
“难不成这湘军又是另一支贼军?”
若真是另一支贼军的话,那镇远侯顾肇迹就得傻眼了。
因为他不敢保证对方会变相救过张献忠,而给自己面子。
同样察觉到不对劲的还有刘良佐。
作为后来被刻在满清《贰臣传》中的包衣奴才,此刻的刘良佐对大明还是有很深感情的。
比起当下北方那些骑墙派不是投降李闯,就是投降满清鞑子的行径,刘良佐还是觉得自己挺不错的。
虽然当初没有选择拼死抵抗满清鞑子,但至少也没有选择投降不是,甚至还带着数千兵马回到了南京,为大明皇帝陛下“南巡”打下基石。
可计划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刘良佐刚刚抵达南京补救,还没有在南京方面获得钱粮方面的援助,就被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给拉“壮丁”一样,带到了江西。
剿贼嘛,只要不是打那些建州建奴,打个农民军的反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就在抵达彭泽不久,兵部尚书史可法升帐议事,环顾帐内一周,希望有人主动请缨,打好这剿贼第一仗时。
广宁伯刘嗣恩没有吭声,平江伯陈治安皱眉深思对策,水师副总兵官郑芝虎正想跃跃欲试,却被本就不在领兵序列之位,老神在在作壁上观的镇远侯顾肇迹狠狠瞪了一眼,顿时偃旗息鼓起来。
这一幕让史可法气得肝疼,觉得他们枉为朝廷勋贵、武将,打一个反贼竟然还畏首畏尾。
难不成非要自己亲自点将,撕破这最后的体面?
就在史可法准备付诸行动时,忽然看见了站在自己身旁,护送自己前来的刘良佐后,顿时将希冀的目光看向了他。
刘良佐见状顿时心中狂骂,可谁让他既不是勋贵,也不是郑芝虎有一个“福建海王”兄长做背景的水师副总兵官呢。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主动开口道:“史部堂,末将愿为先锋!”
“好!”
史可法抚掌赞誉道:“刘将军此战若胜,本官亲自为将军手书捷报,奏请圣上嘉奖于刘将军!”
刘良佐自然又得装出一副为国朝效力,是他荣幸的模样。
其实相比之嘉奖,他更想让广宁伯刘嗣恩、平江伯陈治安以及水师副总兵官郑芝虎,能看在他主动请缨率先出击的表现下,能够及时的跟上来,别让他一个人顶在前面和贼兵互刚。
他就这点家底了,可赔不起了!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初八一早,江面聚起大雾,一直等到浓雾散去,刘良佐带兵从昌江另一边,乘船即将靠近大阳埠时,见埠上全是贼军身影,并且军阵整齐,姿势挺拔后,心中顿时一阵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