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带人冲锋是岳昭死要面子,其实更大的原因,是怕他们在经历了头一波挫折之后,闻风而逃。
那样就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了。
别看这五百溃兵和自己从武昌城一直跑到凤阳府有多么多么忠心,他们只是无路可去,只能盲目的跟从自己,紧绷着一根弦罢了。
要是这根弦断了,那最先反噬、最先遭殃的可就是他岳昭了。
“日后要是打下了一片地盘,必须得向后世学习,筹练出一支以信仰为荣誉的新军。”
待他们总旗以上的兵官离开帐篷,各自回去准备后,岳昭在心中暗自发誓。
......
而当夜,就在岳昭敲定攻打龙亢寨反向劫掠土匪粮食时,龙亢寨上篝火林立,肉香与酒香在这个占地不大的山寨中弥漫,不少须蚺大汉正在享受狂欢,如同梁山好汉一样,及时行乐着。
寨主高远自然也在其列,他一手拿着烤兔肉,一手提着酒坛狂饮一口,大笑道:“兄弟们,现在天下大乱,朝廷的那些狗官和闯王他们在北方打得一脑袋血,凤阳的三个上直亲军卫都被调去北方勤王保驾了,这个帝乡他们已经监管不及了,属于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吃,喝!”
“好!”
“痛快!”
前不久才下山大捞一笔的龙亢寨弟兄们兴奋无比,没有朝廷在他们头上悬着的日子,别提有多痛快了。
明末的小冰川时期,再加上连年旱灾,各地落草为寇的势力数不胜数,他们大多目光短切,如同龙亢寨一般,只知道过着得过且过的快活日子,丝毫不在意那些被他们劫掠的农民佃户的死活。
这边正在酒肉狂欢,另一边虎背熊腰,脸上带有刀疤的龙亢寨二当家曹志来到了一名坐在栅栏旁,身穿一身破旧道袍小酌的老道,笑嘻嘻道:“老神仙怎么一个人独自喝酒?咱们龙亢寨能有今时今日的快活日子,可都全赖老神仙的神通啊。”
“来您请,那边给老神仙准备了一只羊腿,老曹我搀扶着您去......”
“都说了别叫老道神仙,叫老道道号玄平就行!”自称玄平的老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有少和老道套近乎,老道现在还在气头上,快滚快滚。”
“别介啊老......老道长。”曹志悻悻的收回了手臂,也不嫌脏的一屁股坐在了一旁长满青苔的石墩上,无奈道:“咱们龙亢寨上下抛开四百多汉子,家眷加在一起都快一千五百人了,这么多嘴只抓那些为富不仁的乡绅富商,可支撑不了几天!”
对于眼前的老道曹志这个往日里无法无天的莽撞人可不敢放肆,或许说整个龙亢寨上下,就没有敢对老道不敬的。
从龙亢寨建立开始,老道就是他们整个龙亢寨的军师,不仅替他们给出了多种良计,还将整个龙亢寨男女老少管理的井井有条。
最为关键的是,眼前的老道,可是自诩是那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青田先生刘伯温刘基的后代。
仅凭借这一点,他们这些粗汉就不敢对这个老道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