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孙可望眼珠乱转,那个负责守卫黄州的张副将就是他的手下,没能察觉到黄州的异常,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他早有准备,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趁着张献忠还未将怒火发泄到他的头上,首先哭诉了起来。
“父王恕罪,对属下管教不严,让他丢了黄州府城,是儿臣的罪,儿臣认罚!但是黄州之所以被夺也是有原因的啊!”
“原因!什么原因,你今天就给我好好说说,要是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修怪本王不念旧情,罢了你的将军之职!”
孙可望闻言猛地一指张定国说到,“儿臣早就打听清楚了,这帮抢了黄州府的官狗正是前段时间烧了前锋营粮草的那伙人。”
“正是因为前锋营的粮草被烧,儿臣才命令他们到处去搜集粮食,这才导致黄州兵力空虚,让那些官狗钻了空子,黄州有失,儿臣虽然有罪,但罪责也并不全在儿臣身上啊!”
张献忠细长双目一扫张定国,冷声道,“定国,这点你可知道,那些官狗真的是烧了你前锋大营的那伙人!”
张定国原本还是很淡定的,毕竟大营被烧,他能力挽狂澜,凭借一己之力将混乱弹压下来,没让损失扩大,已经是了不得功绩了,张献忠此前也是对他的冷静处事十分的赞赏。
可是现在孙可望一句话将黄州被夺的烂账也算到了自己的头上,他如何还能气定神闲。
他和孙可望之间一直都不怎么对付,明明是他孙可望的手下犯错在先丢了城池,想要把黑锅甩给自己分明就是有意和自己作对。
当即毫不客气的道,“那伙人,在突袭当晚,就被我亲率骑兵冲垮,五百多人,逃进深山密林的至多不过一百出头!”
“区区百十人就能拿下,三千多人驻守的黄州,说出去都没人信!”
孙可望当即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张定国骂道,“你胡说,我手下逃出来的人禀报,当时诈开黄州城门的人足有千人,根本就不是你说的百余人!分明就是你被烧了大营,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失,胡乱的编造人数,你是什么用心,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明白。”
张定国怒不可遏,当即就要拔刀动手。
张献忠本就非常恼怒,见到自己的几个儿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要动手,简直就是不将自己当回事了,猛地一拍桌子前所未有的愤怒到,“够了,你们吵够了没有,枉你们一个个都是统军数万的将军了,居然还和黄口小儿一般逞口舌之利,真是气煞我也.....”
四大将军一看张献忠是真的怒了,当即吓得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再吱声。
杀气弥漫的大帐之中,沉寂了好半天,张献忠眉头凝成了一个川字,脸色依然十分的难看。
夺取武昌是他计划中十分重要的一环,此事能否做成,直接关系着他和他手下整个大西军能够在这个乱世之中活下去。
这次他信心满满而来,本以为半月之内必能将武昌拿下,却没想到,前锋营的一把大火,将他准备了半年多的军粮烧了个干净,致使攻城大计一拖再拖,至少一个月内是见不到什么希望的。
如此耽搁,一旦让大明朝廷反应过来,调集更多的人马过来,他唯有败退逃亡一途。
前不久才自封的大西王,若是如此灰溜溜的逃走,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自己的大业可能就此终结,他如何能甘心。
“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官军之中何时出了如此人物,不仅有勇气火烧我军大营,事成之后不赶紧龟缩会武昌,竟然到处流传,凭借丁点人手就敢深入敌阵、诈城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