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被冻得青白,也不知是多久没有清洗过了,蓬头垢面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不知是太冷还是害怕,他瘦小的身躯一直在微微颤抖着,眼睛怯生生的看着眼前身形对他来说太过高大的一群人。
见是个小孩,许大人严厉的神情收了许多,“你为何要行偷窃之事?”
小孩眨巴了一下眼睛,过了片刻才细声细气的说道:“娘亲生病了,需要钱买药。”
“那也不该行窃!”许大人见他露出来肌肤上还有大大小小的许多淤青,便知他这不是第一次行窃,谆谆教导,“偷窃不是君子所为,你娘亲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再者,你要是运气不好碰见些心狠手辣之人,下手只会更重!”
小孩眼中闪过迷茫,“可是没有钱的话,娘亲会病死的。”
一时间无人说话。
半晌,许大人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为何不去求助官府?”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小孩讥讽的说道,愤怒之下情绪也高了些,“不光是他们,朝廷也是如此!每年的税务都在加重,根本不管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死活!我爹爹就是为了一口粮食跟人起了争执被人活活打死!狗官不仅不秉公办事,将那些杀人犯放走,还不准我们喊冤!我娘亲就是被这么气得一病不起!”
小孩低落的垂下头,肩胛骨突兀的支棱起来,“我只有娘亲了,没了她,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听完全过程,几人都没说话,许大人被气得脸都绿了,“真是岂有此理!”
朝廷念着体恤百姓,福州的税务早在前年就减少了三分之一,知府不仅不按命行事,还敢增税!身为父母官草芥人命!真是岂有此理!
这次宁太傅都没有挖苦他,脸色很不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的?”
“陈涛。”
宁太傅记下了,命侍卫将孩子送回家中安顿好。
等孩子离开后,两人便没有再接着闲逛了,径直去了知府府邸。
得知两位朝廷命官到来,知府十分恐慌,忙出来迎接,谄媚道:“下官见过两位大人,不知什么风将两位大人吹来啦?”
他人长得瘦小,脸颊微凹,留着八字胡,眼睛贼溜溜的直转,光是从面相就能看出不是个好人,两人对猜测更笃定了几分。
“有人弹劾你奴役百姓,搜刮民脂,本官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彻查此事!”宁太傅眼中盛满了怒意,“仇知府,你好大的胆子!不仅违抗朝廷命令增加税收,还胆敢草芥人命!该当何罪!”
宁太傅人长得高大,长着方方正正的一张脸,看上去很是刚正不阿,此时怒气冲冲的模样,像极了怒目金刚,胆小的人看了都会被吓得腿软。
仇知府当即便跪了下去,恐慌道:“大人此话怎讲!下官为官快十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根本就没出现过您口中所说的事情啊!一定是有小人故意陷害下官!”
“还敢狡辩!”宁太傅对他深恶痛绝,于是便将今天碰见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