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纸上写了吴则灵仨字，用的是眼下这世界主流的隶体书，幸亏前世她学了一些书法，现在有原身的回忆加成，倒不至于露馅。

只是，她写的一般般，左右能认出就可以了。

“今日就学你的名字……”

潘九福用心地教起，她原本便没有学过啥启蒙书，叫他学会写名，主要是过段时间如果销了奴隶籍从新落户，顶好是叫他亲自去。

相貌精致昳丽的男孩，眼里有着情绪波动。他拿笔，歪扭的在纸上落下一团污，看的潘九福直蹙眉。

“不是这般的，把手给我！”

潘九福来到他的背后，径直抓起了男孩的手，一块攥着笔，从新把他的名字写了遍。

“看清了么？”

俩人的身子贴在一块，隔的很近，耳旁乃至能感觉到对方那呼吸声。花香环绕，男孩微不可见的眨眨眼，笔迹依旧没法成形。

要是一人的性情能变化，自歹毒到心善。可那般也会连气息，身上的味儿，乃至还有笔迹，全都会完全改变么？

贴身侍候了潘九福半年，吴则灵乃至比潘家人还要了解对方任何细微的举止。可是如今，他更确定，对方必定不再是以前的那人。

是女鬼，还是女妖？这般好闻的香味儿，莫不是花妖？

他思绪乱飞，本便在敷衍的状况下，再度把卷面糊成团，引的潘九福深深叹气。

她实际上一直都觉的，小哑子应当是会写字，到底看他的出生应当不一样。就是如今看来，估摸他还没有来的及启蒙便被拐子拐了，不然，怎会在念书上这样笨？

奇怪，明明看上去便是聪明相，她还想万一小哑子是神童，到时送他去念书，等他克服心理障碍开口讲话了，便去考取功名。

到底他身体弱，需要好生将养着，往后总不可以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唯有儒生这条道，才适合他。

“是不是太难啦？莫非要从笔画少的开始？”

潘九福转思一想，前世她自个儿在幼稚园念书那都是从拼音学的，吴则灵仨字对初学者来讲确实是有一些复杂，她的多些耐心才是。

得亏这些纸都是以前原身的六哥写废的，因不舍浪费才留下，她才可以拿来给小哑子用。儒生用的笔墨纸砚最花钱了，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

要不还是用木棒子在沙地上写吧……

虽然担忧打击到人，潘九福没有将那觉的小哑子笨的话说出口，可吴则灵的心何等敏锐，又怎会察觉不到？

丢人，羞忿的情绪上涌，他耳尖瞬时充血通红。第二次了，这已然是第二次，他被这女人暗里讥笑了！

如果不是为抓住她的破绽，如果不是为隐藏身份，他怎可能会连这样容易的字都不会写？呵呵，明明是她自个的笔迹烂的要命，竟然还有脸嫌他笨？

他咬了下唇，决心不再藏拙，决对不能叫这女的继续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