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点亮了车灯，赶车的速度也放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官道两旁的树沙沙作响，听得人寒毛直竖，尤其是在这种荒郊野外，姜沉鱼挪了挪座位，往姜堰的身边靠了靠。

“这附近不会有什么野兽吧？”

“有。”

“什么？”

“前些日子，还听说有熊瞎子出没，好像还伤了人。”姜堰煞有其事地说，姜沉鱼一听，头发都立起来了。

外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路，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熊瞎子，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那……那……要不还是回甘泉寺吧！”姜沉鱼连说话都打磕巴了，姜堰抬手捂了捂嘴，以防她看到自己在偷笑。

“路都走一半了，回去不太好吧！更何况，上山的路比回城的路要荒僻的多。”姜堰长叹一声，说。

“……”

进退两难。

姜沉鱼咬咬牙，“那还是回城吧！”

“嗯。”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有脚步声还有男人的低吼声，这时马车停了，姜沉鱼正要伸手撩帘，却被姜堰一把拦下了。

“怎么……”

“嘘——”姜堰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嗓音说：“别说话，听！”

“唔！”

姜沉鱼点头，姜堰也松开了手，两人一起听着马车外头的动静，只听见车夫高声喊道：“什么人，连定远侯府的马车都敢拦，不要命啦！”

“哈哈哈……”

一阵粗犷的笑声传来，姜沉鱼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遇上山贼了吧！怎么这么巧，前面的三辆马车明明比自己看上去还富贵，居然没劫住她们，这不合常理。

除非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

“不是定远侯的马车，爷爷我还不买账呢！下来吧，车上的小娘子！让爷几个开开心，伺候舒服了，再送你上路。”领头的大放厥词。

姜堰不禁眯起眼睛，摸出腰间的匕首，递到姜沉鱼的手上，小声叮嘱，“来者不善，有我在，别怕。”

说着，便要下车，姜沉鱼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吞了一口唾沫，稳住心神，说：“我跟你一起去。”

“……”

姜堰皱眉，可是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捏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下去，别怕。”

“我不怕。”

姜沉鱼扬起唇角，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放在以前，她确实不担心，以姜堰的武功，几个小小的山贼，根本伤不了他，可是眼下他旧伤复发，怕是功夫大不如前。

两人掀开车帘，一起从车上下来，姜沉鱼站在姜堰的身侧，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两人环顾四周，看到一群彪形大汉，大约有十来个人，每一个人手里都有武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种类繁多。

领头的是一个长满络腮胡的汉子，脸上有刺青，隐约像是一个“配”字，难道说此人是发配充军的犯人，逃到此处落草为寇。

“啧！”

温老大啧了一声，瞧着眼前这对璧人，“不是说就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嘛，怎么还有一个小子！”

“大哥，怕不是这姑娘的相好吧！”

“相好？！”

温老大捋了捋胡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再看姜堰长得也是面如冠玉，周身贵气浑然天成，看着倒是比一般的女子还要好看。

“大哥，不如把这小白脸也一并带回去，做个娈童也是极好的。”

“嘿嘿嘿……”

一句话说到了温老大的心坎里，咧嘴淫笑，其他人也是随声附和，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姜沉鱼气得小脸通红，“你们都给我闭嘴！”

“哟，小姑娘莫气，莫醋，你们二人爷爷我一定不分大小，一样疼爱！”温老大笑得愈发荡漾。

姜沉鱼咬着牙，都快要将姜堰的袖子给揉碎了，姜堰冷冰冰地抬眸，漫不经心地一瞥，眼中的杀意好似两道冰锥刺向温老大，“呵，就怕你没那个命！”

这一眼看得温老大心肝一颤，清了清嗓子，有了几分恼意，“兄弟们，上，把几个小美人都给我带回去！”

“是！”

“我要那个绿衣服的小丫鬟！”

“那我要那个黄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