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丙这时出列说道:“皇上,孙家的确该严惩,但孙家在翎州锦康郡,如今北境在打仗,孙家作为当地望族,若这个时候严惩,恐会引起一些不良反应。”
陈灵山皱眉道:“什么不良反应?”
赵丙语气平静道:“若这个时候惩罚孙家,必会引起孙家不满,加之襄国来犯,他们极有可能会逃到襄国,而当地诸多世家与他们的关系也错综复杂,难保不会起什么乱子。”
“那又如何?”
陈灵山越发不满了。
赵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唉,皇上,翎州的局势本就不明朗,若是再起乱子,怕是对王腾等人的作战有不利影响,为大局着想,还请皇上暂时不要对孙家动手。”
陈灵山眉头紧锁,盯着赵丙看了两眼,随即偏头看向魏子诸,问道:“帝师可有良策?”
现在魏子诸可不是站在左侧文臣之首了,而是坐在皇位之下,百官之上的椅子上。
永定殿的格局就是这样,文武百官站立的地方上面,有两段台阶才到龙椅,这两段台阶中间,就是一片平地,不宽,但足够放下一把太师椅,且还有空余位置。
之前先帝在的时候,杨瀚海也是坐在这里参与朝会的,先帝卧病在床之后,到陈灵山即位,因为先帝不在了,杨瀚海这位先帝之师,除非成为新的帝师,也就是两代帝王的太傅,才能继续坐在那里。
不过杨瀚海显然没这个心思了,如今这把交椅,就成了魏子诸的。
闻言,魏子诸起身拱手道:“臣以为,跟丞相所言恰恰相反,孙家既然枉顾朝堂当众作乱,便可视为乱臣贼子,正是因为翎州如今在打仗,才需要严惩来以儆效尤。”
“至于丞相说怕生乱子,孙家有可能逃往襄国,那就更简单了,皇上不如传一道圣旨加急派往北境,送到林墨王腾手中,命他们立即控制孙家所有人,但不杀,而是押送回京,待战后处置。”
陈灵山闻言点了点头,“此举不错。”
殿前的一些官员,也纷纷附和。
陈震自然没意见,孙家跟赵丙勾结,在魏子诸去北境之前,如果能直接把孙家做掉,自然是最好的。
魏子诸原本有自己的计划,让姜恒泽去充当一个引子,只要有一个理由,任何理由都行,甭管大小,直接让林墨动手。
这不比传圣旨过去降罪简单?
但如果有圣旨降罪,那就更不需要理由了,魏子诸自然没意见。
赵丙连忙说道:“皇上,万万不可!”
随即他又看向魏子诸,叹了口气道:“唉,帝师,你去过北境,应当知道那边的豪门望族,本就不是江州这种地方,他们位于边境,哪怕跟襄国为敌国,但也时有通商,我不是不想治罪,而是怕他们逃亡襄国,那必然会对我们前线作战不利!”
魏子诸冷笑反问,“圣旨一到,即刻动手,哪有什么时间逃走?”
“还是说,丞相这么笃定怕他们逃走,是猜测他们会先得到消息?那么,是谁传给他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