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需要坐会儿!”我抱着水袋,脚步沉稳地走到有阳光的地方,仰起头,让太阳炙烤我麻冷的身体,深呼吸,深呼吸……脑袋的沉重慢慢地消失,连感冒的踪影都找不到了;手脚的麻冷慢慢融化,在太阳的照射下变成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窜动;肠胃的空虚与不适,特别是那些恶心成为了最好的药,五脏六腑的活力大大增强——一句话,我的身体终于摆脱了病魔的纠缠,疲劳也得到很大的缓解,腿脚肌肉的弹性回复了七八成,我甚至可以跑步,疯跑。
“活该!你小子活该!”脚步声带回了那些追赶吉连的人,他们累得偏偏倒倒,可在路过我这里时,还给我来了两脚,“敢抢我们的东西,吃进去还是得要你吐出来!”一个人捂着鼻子看那摊秽物。
“我是挺活该的!”睁开眼睛,眯缝着,把正在发抖的手藏起来。
“走,兄弟们!我们再好好找找,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其他的粮食!”捂着鼻子飞快地跑掉。
“老大啊,那根法杖是不是在吉连那里?我们赶快找到他,没有我在他附近,他们很可能被那帮法师发现!”风中石试探着钻进我的怀中,“你还行吗?”
“行!我现在的感觉非常好,只是有一点,手脚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停不下哆嗦!”我站起来,活动活动,觉得很舒坦,只是哆嗦让我觉得有些软。
“那我们走吧!”风中石牵引着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抓过风中石插在腰里,“有话就问,我们两个之间似乎还没有什么秘密存在吧?”
“老大,你说我的意识到底是怎么的一个形态?你们人有一个头,我们也有个头,可里面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啊!一个是血肉,一个是石头!为什么都能存在意识?”风中石的脑袋在我的肚子画圈。
“其实,我们以前可能都搞错了,脑袋是什么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量的精细化流动与反应能力!”留意着可能给我们带来危险的人和物。
“是吗?那为什么那根法杖就没有意识?”
“怎么能说他没有意识,他有啊!只不过他的意识中没有自我,或者说连自我都还没有意识到!所以,它们就像木偶一样,按照一定的规则就能控制它,把外人的意识强加到它身上!”
“呵呵!看来我的研究还挺重要的,也许我能让所有的意识都具有自我意识!”风中石很高兴地说。
“如果你真的那么干,人类和你们石头之间就会发现一场战争!战争结果很难说啊!”我给他提个醒,“你们内部也会发现战争的,如果你们没有一个好的矛盾处理方法!”
“去,什么事从你嘴巴里说出来都变了样儿!”风中石很不乐意。
我摇摇头,一切又归入沉静。突然发现我的肚子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不再是刚才的那种舒坦与空虚的饱胀,“我还是找些吃的吧!等会儿可能会遇到更多的混蛋!”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吃了点野果——暂时不敢吃野草根、树叶,我觉得就是他们引起肚子不舒服的,它们太脏。还没走两步就碰到正在找我的吉连,法杖继续让他拿着,我就打着空手往前走。
“打劫!把你们带着的粮食全部交出来!”刚兴奋了三分钟,就又遇到强盗了。
“各位,大王,如果我们身上有吃的,你就一刀把我砍了吧!”我觉得这么一种轻松放然的姿态,能让土匪放心地搜身,然后放我们离开。
“我身上真的没吃的!”吉连把所有的兜都翻出来给他们看,只有藏着的法杖没拿出来。
“没吃的?那就留下一条腿!”扔过来一把刀。
“不会吧!大王,我们留下一条腿还怎么赶路,还怎么找活路!你这不是让我们死吗?”心里一惊,糟啦,很可能是那些在山里呆了很长时间的流民,已经饿得开始吃人了,怎么办?说不定他们会在周围设下许多陷阱,一跑就会不得不让风中石来帮帮忙。
“你们留不留?不留的话,我们自己取!连你们的命都要了!”这才看清,他们好像一百多人
“大王!县城那里已经太平了,眼看着我们的家就在眼前,你们总不能让我们就死在这里吧?”吉连抛出一个诱饵。
“说什么都没有用!快说,你们到底留还是不留!”举起他们的棍棒刀枪就要冲上来。
“看来,你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也直接跟你们说,我们肯定不会留下任何东西给你们的!”我深吸一口气把状态调整到生死之间。
“兄弟们,上!今天中午我们吃炖蹄子!”这些家伙提刀就向我们扑来。
吉连轻蔑地笑笑,站在那里,只是把手伸向我——笨蛋,他竟然想用法杖的力量,这是很地方,简直是找死。我一个闪身,迈开突然觉得十分软弱的腿脚,向土匪们对冲过去,“找死!”大喊一声给自己提气。
脱掉身上的衣服,提着领子挥舞着鞭打他们的兵器,“你们都饿成这样了,还想吃人肉?没门!”看着他们比我更加虚弱的腿脚,我知道这件衣服足够解决他们了,“啪!”衣服缠住一根长矛,使劲一拉,“啪!”脱手落在地上,可是我的衣服绞在上面,一时弄不下来,连忙滚倒在地,绰起长矛的尖,扫有些惊异的土匪的腿脚,“啪啪啪!”几个人的腿脚被扫中,“哎哟哟!”一串痛叫后,我已经掉过长矛,甩掉上面了衣服,端端正正地看着面前的冲在最前面的十来个人。
他们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头千年不灭的怪物,惊慌,胆怯地看着我,当我发现这些眼神后,就跟着看自己的身子,他们却大叫起来:“快跑!快跑!这是个杀人魔鬼!快跑,这是个杀人魔鬼!”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的土匪趔趔趄趄往林子里跑。
“嘿,你们跑什么跑啊!哪有杀人魔鬼啊?”我奇怪地望着他们。
“哈哈哈!这个杀人魔鬼肯定是你啊!我都没发现,原来你——”吉连大笑着走过来,用他的手摸我身上的伤疤上垒伤疤的身子,然后用手撩开挡住额头伤疤的头发,“喳喳喳喳……”怪异地砸嘴,“天啊!你不是杀人的魔鬼,也是杀魔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