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粮食,我们有的是!”我捧着粮食在一个斜倚在一间房子门口的人看。
“我,想,活,但,血,快,流完了!”我的呼唤总算换来了这些处于心痛和身痛双重折磨的人的斗争意识。
“好,你想活,那我就帮你止血!”我放下粮食,拽出风中石,割开血迹最浓的衣服,找到那隐藏在血迹下面的伤口,看着那恐怖的伤口——我他妈的怎么给他止血?只要轻轻动一下他,就会冒出一大滩的血来。不管啦,从旁边的死人身上扯下几件衣服来,一件堵在伤口上,其他的连成带子,把伤口狠狠地缠起来,痛得快没气的人狂叫痛,脸色苍白的人马上充血……随便处理了这些伤员的伤口,再把他们搬到一间能看见四周风景的破房子里,我抓过一件没多少血迹的衣服擦干手上的血迹,冲到寨子里寻找还能用的锅,桶,集中到井边,洗干净,一口一口地架起锅来,烧水。同时扯下死人的衣服,洗干净血迹,再扔到专门用来煮衣服的锅里好好地熬上一阵,然后拿出来让风吹凉了,用桶提着放得温热的开水来到伤病房,一个接一个地重新处理伤口,间或端来几碗熬得稀烂的白味粥,让几个勉强能动弹的人自己吃,喂别人吃。
我丢下所有的伤员,清理尸体,扔到寨子周围的山路上,清理寨子里的杂物,扔到刚才的尸体上……吃饭,睡觉,等待别人的进攻。
时间一下就顺着我的汗水流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我千辛万苦布置的环境面临着巨大的检验。
大量的人向这个寨子扑来,刚开始只有一两个,然后三四个,接着七八个,再来就是二三十个……最后只能看着数不清的一群又一群的人狼狈地逃窜着,最先看见这个寨子的人,直接绕过这座山向寨子背后的山跑去,然后就有人不管不顾直接往这里冲,当他们踩到那些尸体的时候这才,转向,可后面,人多了起来,尸体就变成了他们的垫脚石,直接踩在别人的头颅上,撞开我上面的杂物,急匆匆地朝寨子跑来,当他们看见手持风中石,坚若磐石的守着这个的我的时候,人家直接绕开三米,从旁边的破烂处跳进寨子,在里面一阵乱跑,然后,不知道就从哪个地方冲了出去,再后来,人家就无视我的存在,直接从我的胳膊肘下钻了过去,要不是看见我手中的刀很是锋利,他们肯定会一脚把我踹开,最后,人家直接跑过来,抱起我,把我扔到了不碍事的地方,冲进寨子,四下逛了一圈,急匆匆地向山背后跑去……人群的冲逃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当我从躲着的伤病房探出脑袋的时候,只见一群人正紧张地劳动着,他们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用到寨墙上去了,似乎在造防御工事。
“老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悄悄地接近一个停下手中的活,喘气的老汉,试探着问。
“怎么回事?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动手,那个该死的伍陆扩海马上就要到啦!快,快去搬石头!”冲上来差点把我给掀翻。
“你们是——成沙大王的人?”我退后几步站稳了,不死心地问。
“混蛋,你妈的,你奶奶的,你这个龟孙子才是那个龟龟龟孙子的人!”老汉提着巴掌就往我的脸上拍。
我一边退,一边大叫:“老大爷,别动手,我一直呆在这个寨子里,我不了解你们的情况啊!”
“混蛋,你的眼睛长在裤裆里啦?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猪脑子啊?你竟然到现在都还不清楚情况!”似乎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再四下里看看,“快滚吧!你他妈的年轻的混蛋小子,要是老子有你这么年轻也不呆在这里等死!早他爷爷的跑到月亮上去了!”我还是挺着一脸的疑问望着他,“白林成沙和伍陆扩海,两个合谋逼迫我们,可恨的伍陆扩海,要我们这些跟着伍陆扩海来这里的人,可恨啊,全部去攻打刚开到的官兵,打不了胜仗,就不准我们吃饭!现在知道了吧?”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还不快滚!就让我们这些老头给你们做掩护好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只要你们记得给我们报仇就行啦!”
“是吗?我猜他们的最多在山下转悠两圈,然后就会撤走!”我得意地笑着,“这个寨子里还是有些粮食的——粮食,他妈的不知道还在不在!”我急忙转身跑向那个粮仓,只见杂物堆里依然堆满了粮食——这些人逃跑得也太专心了点吧,连粮食都不要,甩着光脚板就往深山里跑。
“我是这个寨子的主人,如果你们要修防御工事,那你们最好听听我的意见!否则,这里的粮食你们还没吃,就会被别人给杀了!”我一回到忙碌的老汉堆里,就扯开嗓子叫嚷。
“那你说该怎么修?”一双双布满周围的眼睛犀利地扫向我,老态龙钟的身子却生出一大堆的盛气。
“你们应该把这围墙修在那里的路口,那么窄的地方……”我刚一开口,立马就引来了无数的狼眼,一个个矫健的老汉冲过来抢我,一会儿把我拖到这里,我刚说了一点,就会把我抓到那里……在无数的寨子围墙段落上,总是闪烁着我忍受千马分尸的生命之光,我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