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妇人道:“老乌龟的消息的确可行,我已经将人带回来了!”
过了半晌,那人忽然转过身噗地跪了下去,双目中早已是热泪盈眶,久久无法站起!
忽然间门外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那独眼妇人沉声道:“什么人?”
门外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道:“是我,还有老七!”
这两人一个是满脸麻子的大汉,肩上担着大担的菜,另一个长得瘦瘦小小的却是个卖臭豆干的。
此刻两人狠狠瞪了铁传甲一眼,卖白菜的麻子更是一把揪住他厉声道:“姓铁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独眼妇人沉声道:“放开他,有什么话等人齐了再说也不迟,我们既然等了十七年又七个月,再多一时半刻,也没什么!”
麻子咬了咬牙,终于放开了手,向着桌子上那黑色坛子叩了三个头,目中已经不禁热泪滚滚而下。
半个时辰之内,又陆陆续续来了三个人,一个肩背药箱手提虎掌,是个走江湖卖野药的郎中。另一个满身油腻挑着副担子,前面是个酒坛,后面的小纱橱里装着几只粗碗、几十只鸭爪鸭翅膀。还有一个却是个测字卖卜的瞎子。
这三人见到铁传甲亦是满脸怒容。外面雪光反映天色还很亮,屋子里却是黑黝黝的,充满了一种阴森凄惨之意。这七人盘膝坐在地上,一个个都铁青着脸、紧咬着牙,看起来就像是群鬼从地狱逃出来复仇的。
铁传甲亦是满脸悲惨之色垂头无语。
独眼妇人突然道:“老五,你可知道老三能不能赶得到?”
那卖酒的胖子道:“一定能够赶得到,我已经接到他的讯了?”
那卖卜的瞎子长长叹息一声,缓缓道:“我们已经等了十七年,岂会在乎再多等这一时半刻!”
独眼妇人也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十七年……十七年……”她这连着说了好几遍,越说声音越是悲惨了!
这十七年日子,显然是不好过的,那其中也不知道包含了多少心酸、多少血泪!七个人的眼睛一齐瞪向了铁传甲,哪怕是瞎子也不例外,若果目光能够化作刀子,恐怕铁传甲非被千刀万剐不可。
那卖卜的瞎子又道:“这十七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重见铁某人一面,只可惜现在……”他苍白的脸上,肌肉一阵抽缩嘎声道:“他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模样?老四你说给我听听!”
卖野药的郎中咬了咬牙,道:“看起来他还是跟十七年差不多,只不过胡子长了些,人也胖了些?”
瞎子仰面一阵惨笑,道:“好~好!姓铁的你可知道,我这十七年来,日.日夜夜都在求老天保佑你身子安康无病无灾,看来老天果然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