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惨白，唇瓣都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身形都是消瘦的，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事实上也是如此，此时的洛书的确就是一个死人，只不过他自己用了些法子，给自己弄了一个壳子，然后才有了身体。

和洛阳这种身体不一样的是，洛书可不是超脱六界的，他依旧只是一个鬼，哪怕有了躯壳依旧是能够被人直接给打出来的。

此刻的他就是只有一个魂体，没有用他自己弄的那个壳子出现在洛阳的面前，这是他最真实的样子，也是他哥哥最熟悉的样子。

“啊，啊……”洛阳一看到洛书，一双瞳孔都是紧缩的，他紧紧的盯着洛书，眼睛里面全然都是不敢置信，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怨念，他紧紧的咬着牙，然后从嗓子里发出声音，没有人能够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哥，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的嗓子怎么了？你的脸怎么了？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洛书呆呆地看着洛阳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整个人的心里面都是在滴血。

他跪在洛阳的面前，抬手拉着他的衣角，整个人都在浑身发抖，他的哥哥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模样了？

这是他的哥哥啊，曾经让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哥哥，如今竟然变成了这种模样，到底是谁做的？

然而洛阳没有开口理会他，而是直接用手指一点一点儿掰开他的手指，一双眼睛里面带着疼痛和死寂，他眼睛看着洛书，整个人的眼睛里面全然都是血丝。

“啊！啊……”洛阳咬着牙，死死的盯着洛书，整个人都有些疯狂。

一旁的洛书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地跪在了原地，看着自己被哥哥掰开的手指，一颗心是痛到了极致。

“哥，你是还没有原谅我么？”洛书声音颤抖的说出这一句话，他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整个人跪在地上特别的无助，一张脸也是越加的苍白透明，好像随时都快要消失一般。

“洛阳。”钱爻看着洛阳的动作，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

“不要去怪洛书，他被种下了魔种，这么多年他活得一直很痛苦，你是他的哥哥，你不能这般去怪罪他，他也是受害者，如今他已然变成这般模样，你还不能够原谅他么？”钱爻开口劝说道。

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哪一个都是他曾经用心扶养过的，无论是洛书还是洛阳，如今变成这种模样，他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如今这俩兄弟还在反目，这简直让他心里面更加的难受了。

“啊，啊啊啊……”洛阳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钱爻，然后一双眼睛里面全然都带着死寂，一双眼睛里面依旧全然都充斥着血丝。

“他是在说，即便洛书当年被种下魔种，可是当年他的确动手害的您身死差一点儿就魂飞魄散，洛书犯下的错，不可原谅。”李孚一看着洛阳的样子微微的闭了闭眼睛，静静的开口说出这句话。

这话一出，一旁的洛阳直接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完全是洛书的错，他的弟弟也是受害人，但是当年的错已经犯了，更何况洛阳如今也看得出来如今的洛书身上有多少血债，这些年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能够把自己的血气累积成这般模样。

一想到这些，洛阳整个人的心都是抽痛的，他无法去看自己的这个弟弟，他不想再对洛书动手，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可是他没有面对洛书的勇气，他不想去回想起来当年洛书做的那些事情，更不想去想洛书这些年究竟在外面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的错事儿。

一旁的洛书呆呆愣愣的跪在原地，他听着李孚一说的那些话，然后又看了看一旁自己哥哥的样子，整颗心都是抽痛至极。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他的哥哥会变成这种模样？为什么他自己没有死？为什么像他这种做错那么多事情的人还要活下来。

一股又一股复杂的气息又在洛书身上波动起来了，一旁的李孚一见状直接抬手一压，把洛书身上那又要起来的魔气给压了下来。

“洛书，冷静。”李孚一冷着眉眼开口道：“我师父把你救下来，不是想让你再度入魔的。”

一旁的钱爻脸色也有些难看。

洛书如今的这个样子是非常难处理的，他被种下了魔种，又差一点儿彻底成为魔人，差一点儿就彻底没有救了。

如今的他受不得一点儿的刺激，哪怕是再有一点儿刺激都有可能让他再度魔化，到时候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压得住，很明显洛阳对他的刺激很大，毕竟这是他的唯一亲人了，洛阳是他的亲哥哥，若是洛阳还恨着他，那么洛书心理估计就会难受至极会想不开的。

“洛阳，我得跟你说清楚，如今洛书是我一力保下来的，你只觉得是你弟弟做错了事情，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别人会给他种下魔种么？”钱爻直接上前一步，看着洛阳正色道。

“洛书变成今天这样，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谢必安之间的仇，谢必安不可能会算计到洛书身上的，不可能给他种下魔种让他变得不人不鬼，也不会害的让你们兄弟俩反目为仇。”

“如果真的说怪，这一切原因都在我身上，你要怪我么？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变成如今这样，洛书也还是好好的，你们俩都是受了我的牵连，所以你怪不到洛书的身上，更何况他当年所欠下来的，不是都用一命还回来了么？你还要让他怎么还呢？你真的想要让洛书死么？真的想要让他彻底魂飞魄散么？”钱爻每说一句话都是言之凿凿的。

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洛阳，仿佛是要从他的眼中的到一个答案一般。

洛书没错，他变成如今这样是他自己所想的么？他是不可控的，哪怕是真的犯了错，但是他也早已经用自己的命偿还了，所以他不欠祁陆的。

洛阳就这么呆呆地怔在原地，他愣愣的转过头看向一旁被李孚一压制住已然微闭着眼睛在调息的洛书，他的脸色苍白至极，浑身上下气息斑驳，整个人的内息都是紊乱的，好像一不小心控制不住整个人就会走火入魔彻底失去意识。

然而洛书依旧是很坚定的去和那些斑驳的气息抗衡着，他面色有些难看，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抗衡并没有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