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直到最后也不明白那魂珠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自己为何会因此丧命。
“李孚一,住手!”迫切中带点儿喑哑的嗓音在云台观突然响起。
下一秒,一道灵光顿显,瞬间朝着李孚一的手袭去。
那灵光带着天地之灵气,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李孚一手上的寒冰灵气。
李孚一被那突然袭来的灵气打的后退一步,掐着明镜的手此刻也已然松开,他猛然回头,一双带着嗜血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来人方向。
云台观前,一个面容普通灰衣小道士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这小道士此刻眉目之上带了三分愠怒,一双狐狸眼此刻染了火气,正直直的看着他,那神情中隐约还带着失望的样子。
李孚一手指猛地一抖,原本嗜血的神情此刻已然消散,面色之上竟然带了一抹无措,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一样。
“竟然杀龙虎山尊者,你抽的什么风?”钱爻气的一张脸都是青的。
他刚才还在因为李孚一受伤而心疼,谁知转眼就看到这人要对明镜下死手,若是他晚来半步,怕是明镜的脑袋已经可以满地打滚了。
李孚一看到那人对他满口的质问,满脸的厌弃,瞬间心口如同分裂一般心疼,仅仅一瞬,他一张脸已然煞白,刚才掐着明镜的手指也已经是抖得不成样子。
钱爻看着他突然脸色变得煞白,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这是旧伤复发了?
只不过刚才他都能够伤的明镜至此,甚至差点儿就把那老儿打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想到这里,他也没有什么耐心,直接开口冲着李孚一逼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让你对明镜尊者下死手?龙虎山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够让你做到这个地步?”
钱爻着实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明明昨日还是好端端的怎么今天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然而李孚一只是紧抿嘴唇一字不发,一张脸依旧是白的吓人,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钱爻,一双眸子的情绪万千,然而却都是旁人读不懂的意味。
“咳!咳咳!”一旁躺在地上捡回一条命的明镜此刻喘出了气,内心侥幸万分,然而背后却全是冷汗。
无他,被吓得。
饶是他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不能真的做到平静无波。
“咳什么?他不说话你来开口。”钱爻抬眼横了一下明镜,倒是没有给这个刚从鬼门关走出来的老道士好脸色看。
然而明镜被掐的喉骨都差点儿碎了,此刻刚捡回一条命,愣是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钱爻等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气的那叫一个不轻,他看着那个站在一旁一脸惨白一话不说的李孚一,又看了看坐在地上愣神的明镜,气的眉头皱的如同远山。
“怎么,都哑巴了?”
钱爻气的不打一处来。、
明镜坐在地上呆愣着,他看了看一旁愣怔的李孚一,又看了看一旁气的一脸铁青的灰衣小道士,内心有点儿惊讶。
无他,只因为能如此对李孚一说话的人,他就只见过一个,而那个人早就已经死无全尸连捧灰都未曾剩下。
而如今这个小道士又是何种身份,竟然敢如此对李孚一说话,谁不知道如今的金川太子脾性诡谲,但凡说的话有一句不中听的,他就直接下死手,没有一人敢违背他的意思,更不用说敢如此跟他讲话了。
明镜吓得有点儿不敢喘气,他刚从鬼门关闯回来,又看到这个小道士不知死活的跟李孚一讲话,内心那简直是如同波涛起伏。
李孚一在一旁静静的待着不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魂珠的事儿他不可能跟钱爻讲,这人太过聪明,若是知道魂珠的事儿,肯定内心会起疑,到时候自己做的事情估计是瞒不住他的,那样自己这么多年的算计,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就全无任何作用了。
这绝对不是李孚一想看到的。
“都不说话?行,那你们继续,当我什么都没看见,不是要杀人么?动手吧。”钱爻抬手一挥,衣袍翻滚之下,带着些许怒气。
李孚一眸子暗了暗,他抬起头直视钱爻。
“孤要杀何人,杀不杀又与你有何干系呢?”
他语气淡漠,然而唇畔却是有些抖。
钱爻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他静静的看着李孚一,觉得自己面前这个人是真的有点儿陌生。
明镜是什么脾性的人他是了解的,这老头一生没什么作为,可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他活了七十载,一心为的就是把龙虎山做大,让整个龙虎山成为金川道教胜地,成为道教首屈一指的存在。
为此做的事可能利益心是重了一点儿,但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糊涂的事儿,明镜这人是极其能够拎得清的。
李孚一杀人杀的莫名,他还不能过问了?
也对,如今他不过就是个跟在太子跟前的小道士,又有什么能够过问的?
“对。”钱爻声音有些哑,他面色带了三分苦笑,一双眸子的神色此刻复杂万分,他看着李孚一到最后垂了眸子开口道:“和我无一丝关系,太子殿下要杀何人,又岂是我一个小道士能管的到的。”
“既是如此,那你们自便吧,谁死谁活都和我无干。”钱爻抬了抬垂着的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孚一:“我只是希望殿下所做的事,不要让自己后悔,明镜是龙虎山尊者,他的安危可关系到整个道教,希望殿下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导致整个道教陷入混乱。”
他静静的说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