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吴圩的脸瞬间如丧考妣一般难看。
“三年!殿下,您这是要我的命啊!”吴圩苦着一张脸,活脱脱就跟快要哭出来似的!
“小老儿也没别的嗜好,唯独爱这杯中之物,每日三壶酒,那是必不可少啊!殿下您若是罚我一日两日,小老儿还能忍耐下,可这一年,殿下……您这是要我的命啊!我这把老骨头没了活着的意义啊。”吴圩一句话一把鼻涕的哭诉道。
他以为在宁远观李孚一打他一顿以后,这事情就算是了结了,然而他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竟然还是让他禁酒一年,这简直比打他那一顿,还要来的更残忍啊!
他这人是一天不喝酒,肚里馋虫就在叫了,浑身都不舒服,整个人法力都提不起来,所以他是自然没办法忍,这不赶紧来上太子府让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呢嘛。
“没了活着的意义?”李孚一拈了拈手指,摸了摸胸口的那朵小白花,眸子突然一凛直直的看向吴圩:“既然没了活着的意义,那你就去死吧。”
吴圩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吓得一声都不敢再吭声,生怕李孚一真的再对他动手。
然而,李孚一并没有真的动手,只是一手摸着自己胸前那朵花,目光冷淡的看着吴圩:“呵,就这点爱好?”
“孤倒觉着你城隍悠哉的很啊,这金川城的八卦你可没少听啊,闲事儿也喜欢插手了,嗯?就连孤的私事你也敢过问了,孤倒是觉得你这爱好着实不少啊,既然如此,少这么一个又何妨呢?”李孚一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然而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多记仇。
这人啊!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只不过是从前在祁陆面前装的良善罢了。旁人或许不知,但是吴圩是知道的啊,毕竟当年他亲眼见过这小太子眼底的阴狠,活脱脱一个狼崽子么。
也就是当年祁陆觉得他乖,觉得他良善,那人才继续保持着一副伪装的假面,然而祁陆一死,这人的真面目就全部露出来了。
只不过如今这小狼崽子长大了,吴圩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只能伏低做小,旁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啊!
“殿下,小老儿真的知错了……我是万万不敢去怀疑您的,只是,兹事体大,小老儿也是无奈啊!”吴圩叹了一口气!
他能有什么办法?
当初他是提着一颗心去告诉钱爻说李孚一有问题的。虽然不能够确定太子一定跟天权教有关系,但是他怕啊!怕太子殿下真的跟那些人有关系。
那样的话,不仅整个金川不保,整个人间怕也得是一片生灵涂炭,他承受不起这个罪过,也不想看人间再度上演惨剧。
所以,他只能够让钱爻出手,用来阻止住李孚一,如果他真的跟天权教合作了,那依照钱爻的脾性,必然会清理门户的。
当然,如今普天之下,也只有钱爻有这个本事,毕竟自己一阶城隍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你说他还能指望得了谁?
只要钱爻出手能够控制的了李孚一,那么剩下的一个天权教就没那么快控制的了金川,如此,也能暂时保得住整个金川,暂时保得住整个天下。
然而谁曾想一切他都想错了,如今他也不能把钱爻就是祁陆的事儿告诉给太子殿下,不然他面对的就是另一尊煞神了。
“无奈?”李孚一勾了勾唇,细细嚼了嚼这两个字:“孤倒是好奇另一件事,你凭什么认为若是我真的跟天权教合作了,那钱爻就一定能够制服的了我呢?”
一句话,又让吴圩的脸色难看了,只不过这次跟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吓得脸色发白,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他不说话,却不代表一旁的李孚一不开口:“吴圩,那小道士……究竟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让你如此胆敢瞒着我的?”
吴圩整个人又抖了抖。
就在他整个人都在发毛不知所措的时候,重华苑的后院里突然闯入了另一道气息,吴圩赶紧抬头呵斥:“来者何人!”
钱爻一只手微微背在后面,他步履此刻并不算急切,走起路来颇有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他一双狐狸眼眯着笑,那张五官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脸,然而此刻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那是上位者独有的气质。
“城隍也在此啊,这酒香隔着院墙就能问道,是上好的梨花白吧,看来二位倒是悠闲啊。”钱爻一步一步往前走,眉眼之间带着点儿笑,全然不见刚才的半分急切。
“你怎地现在回来了?”李孚一抬了眼皮,轻轻的看了看钱爻一眼,手中的酒杯倒是停下来了。
钱爻看他那副半躺的样子,整个人脸色都带着一层微红,眼底虽然带了点儿清明,然而人却是透出点儿醉意的。
啧!还是这副沾酒就醉的臭毛病。
只不过,明知自己不能喝酒,却偏偏还去饮那梨花白,怕是故意为了折腾某个嗜酒如命的人吧。
钱爻笑笑,心道这小崽子还是这副臭脾气,倒是十分会拿捏人的三寸啊!
“殿下不知我为何会在此时回来么?”钱爻踏进亭子,居高临下的看了李孚一一眼,然后抬手把一旁的酒壶拿在自己手里,执手一抬,直接对着壶嘴喝了下去:“啧!好酒。果真不愧是珍藏已久的梨花白,整个金川,怕也只有太子府上,还存有这般佳酿了。”
李孚一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道这壶酒算是废了。
“孤为何会知你会在此刻回来?不是给了你三天时间?怎么,不想要了?”李孚一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搞懂这个小道士在做什么。
“不是不想要,而是没什么用了。”钱爻手执酒壶,直接席地坐了下来,整个人微微往前探着身子,仔仔细细盯着李孚一看:“殿下给了我三天时间,让我料理妥家事,可如今我家里已然出了事,这三天已然派不上什么用处了。”
李孚一一听这话,猛然皱起了眉。
一旁的吴圩却顿时按耐不住直接开口问道:“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还有人敢在钱爻身上动手脚?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依照这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敢在他家人身上动手脚,怕是得死的魂飞魄散什么都不剩吧。
“钱佼魂火被人取了。”钱爻侧了侧头又看了看吴圩:“不对,是被鬼给取了。”
“所以,关孤何事?”李孚一拧了拧眉头,像是没懂李孚一话里的意思,末了他猛地抬了下头,细细的盯着钱爻道:“你怀疑是孤让人做的?”
吴圩在一旁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