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孚一还有谁会杀洛书?
蒋子业不信,他觉得钱爻此刻是在维护李孚一。
“大人,除了李孚一还有谁会杀洛书?他杀了您,杀了洛阳,杀了您太极殿所有的旧人,怎么就不可能杀洛书?”那些已经死了的可都是祁陆的旧人,他们都死在李孚一的手中,所以李孚一怎么可能会放过洛书?
“痴儿!”钱爻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周围静寂的一切,抬手又掐出一个屏蔽罩,把他和蒋钊二人包裹起来。
在确认四周绝对不可能有人探听,探视的到之后,他才轻轻开口:“你说那些人都是死在李孚一的手上,你可曾亲眼看过?”
“这……不曾。”蒋钊顿了下,然后继续道:“可是,那些旧人已经成了鬼,都在太子府,而且洛阳都已经被祭炼了。他现在就跟在李孚一身边,怎么可能不是李孚一动的手?”
“更何况还有您呢!您是死在李孚一手上的,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吧?”
他话音刚落,钱爻却突然勾了勾唇笑了。
“事实?”钱爻抬眼深深地看着他,目光颇有点儿微妙:“蒋子业,你从哪知道的这些事实?”
“我,我打听来的……”蒋钊突然拧了拧眉,看着钱爻开口道:“我在风云台附近,听那些小鬼们说的,他们都说自己看到李孚一把您带到风云台上,然后杀了您。”
这下,轮到钱爻彻底笑了。
他笑的肆意,整个人都带着点儿光,好像又回到了曾经那神袛一般的国师一样。
“打听?”
“蒋子业,你打听了这么多事儿,就没打听出来,金川祭酒祁陆是自剜心脏而死的么?”
自剜心脏而死?
几个字如同平地惊雷,把蒋钊给炸了个里焦外嫩!
这简直比洛书之死更让他感到惊讶。
“怎么可能!”蒋钊下意识的不敢置信。
钱爻却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不可能?”
“不可能,您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心脏剜了?”蒋钊呆愣着,盯着钱爻的眼神里带着不敢置信。
祁陆会自杀?
这对蒋钊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可能?那个重视到自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掉的人,竟然会自剜心脏?
“有什么好奇怪的?”
“若不是我亲自动的手,你当真以为这世间能有人把我剜心祭天?拿我祁陆的命祭天,他哪个阎王菩萨敢收!”钱爻抬了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看上去雪白的皓腕实则链接着无数普通肉眼看不见的血红丝线。
这看似能够抽取天地灵气的血红丝线,实则又有哪一根不是送命的?
真当这天地灵气有那么好动?谁想抽就抽?
真当这天道有这么好脾气?时间万物更迭,有时不是报应没到,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当年风云台上,李孚一设下了九天乾坤阵。
然而虽说那阵的确是远古大阵,能重创祁陆神魂。可若说它能要了祁陆的命,那就着实有点夸张了,毕竟他手里的乌骨骰可不是吃素的。
但祁陆没想到的是,李孚一那狼崽子为了抽取他的神魂竟然以自己为阵眼,又设了风云台下的龙脉为九天乾坤大阵的阵心。
他把自己和整个金川江山都算计在内,就是为了要抽取他祁陆的神魂,要他祁陆全身的灵力。
他祁陆何德何能?能得他李孚一如此算计?
他倒不是真的有多顾忌这江山,毕竟当年他能冷眼看着前朝国灭,就不会对这有多少顾忌,不过是世间更迭罢了。
可他放不下那个狼崽子,即便是那个人想要亲手杀了他,祁陆仍旧不想看那个自己一手养大的狼崽子去死。
更遑论,当年他那具壳子因着天罚,早就受不住了,索性给那人一个成全吧。
所以最后他亲手挖了自己的心去镇九天乾坤阵的阵眼。
又用尽自己全身血气去补全那抽取的龙脉,以自己之身,以杀止杀换的这世间江山的太平。
金川祭酒祁陆,从来不是被李孚一所杀,而是自杀。
这个秘密世界上除了他和李孚一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也许的确是他作孽太多,即便是他以身止杀都没能让天道放过他。
最后愣是一连落下九道天罚劈的他神魂飞散,让他差点儿就再也来不到这个世上。
至于说如今为什么还能活着,可能实属侥幸?
毕竟祁陆认为,没人能够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动的了什么手脚。
不过这些事,都是当年的隐秘,牵扯甚大。
当年李孚一怎么会突然在风云台对他动手?又从哪学来的邪道书法囚困于他,还有洛阳,究竟被谁祭炼成那个样子?
如今他复活以后,发现当年的事情处处都有蹊跷,甚至又冒出来一个天权教,就连阴司都牵扯到其中。
可见那背后之人肯定是图谋甚大。
甚至当年他身死,可能也是那些人的阴谋,毕竟他可不相信,他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小徒弟怎么突然入了邪道,怎么突然就学会了那等邪术了。
而且还把这个邪术用在他身上,害的他身死道消。
所以,他并不想把这些事情给任何人说出来,毕竟这种秘密,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毕竟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所以,他没有想过把这事儿告诉蒋钊。
如今天权教那些人估计还不知道他已经复活了,他和敌人如今都在暗处,双方相当于一个博弈的状态。
不过那天权教背景强大势力未明,整个金川甚至阴司都有不少他们的人渗透的眼线,他想找出这背后人的阴谋,只能说是步履维艰。
这些阴谋太多了,天权教的那些人所图甚广,当年的李孚一和自己都着了他们的道,可想而知天权教以及他们背后之人,心思得有多深。
如果不是蒋钊今天非要去找李孚一送死,钱爻也是不可能告诉他这么多的。
“大人……”蒋钊静静的听着这些从钱爻口中说出来的话。
“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您不是在骗我?”蒋钊有点儿不敢置信。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惊天秘闻,简直就像是平底一道惊雷直接给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可是,李孚一当年对您动手是事实啊,虽然最后不是他亲手杀了您,可也是他对您下的手啊,如果不是他,您也不会死啊……”蒋钊回过神来,看着钱爻平静的说。
“对,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钱爻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开口道:“直到我在太子府又一次见到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