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城隍吴圩。
“何人召吾?何人?嗝~”吴圩一副喝多了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要摔倒,他四处打量着周围,瞪大了双眼想要去看清楚这一张张脸。
眼球猛然转到了一个白衣面前,那人一双眸子冰冷的像是要把人给冻穿一样,吴圩顿时一个哆嗦,当眼神再一瞟,瞟到一个带着狐狸笑的小道士身上,吴圩此刻简直都像是傻了一样。
“你……你们……你……”吴圩吓的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竟然还能够看到太子殿下和那个人站在一起,两个人看似起来好像还是和平相处。
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他老眼昏花了?
不然怎么可能看到这种场面?
然而当他再去擦眼睛,无论怎么擦,那两人都是笑语嫣嫣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下吴圩彻底被吓傻了。
谁能告诉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难不成这俩人和好了?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啊。
“城隍老儿,你是瞎了么?”钱爻先开口,话语直对城隍:“我们太子殿下传召你你过来,你在哪愣着一动不动做什么?当吉祥物么?”
钱爻一边开口说着话,一边冲着吴圩用眼色,吴圩要是这个时候都不知道钱爻是什么情况,他就白在这个世上走一遭了。
不过也是看到这两个人并没有相认,李孚一并不知道钱爻的身份,吴圩这才把心当回肚子里。
天知道刚才看到这俩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有多么忐忑,一颗心都几乎要跳出来了。
这两个人如今要是相认,那天下怕是又得大乱一次,索性钱爻没有去认李孚一,如此这般才好,他的计划也能够继续下去。
“殿下,您在这儿啊,不知殿下传召让小老儿过来有何要事?”吴圩一张老脸笑的像个风干的橘子皮,他在李孚一面前那感觉是分外的狗腿,不知道的怕真以为吴圩是李孚一的人。
“城隍,仔细看看这些尸体,可否熟悉?还有你面前这一具,看的仔细了,然后把你知道的事儿一一说给这几人听。”李孚一抬了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尸体。
他此刻情绪并不是太多,然而却一旁的吴圩一惊,不为其他,只因为李孚一竟然会去管别人的事儿,这倒是令吴圩惊奇了。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任这天下之人死完了都与他李孚一无关,怎么今儿就改了主意,竟然去管这些旁人的事儿了。
但是吴圩心里想归这么想,他却不敢这么说出来,毕竟太子殿下手里的冰凌花可不是吃素的。
吴圩抬手摸上那具尸体,刚一碰上那尸体的皮肤,吴圩整个人就一顿,他抬手就去看那具尸体的眼球,一寸一寸,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接着抬手运用灵力去摸这人的头。
“殿下!这是!”吴圩收了手,然而整个人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是什么?”蒋钊在一旁有一点儿急切。
他现在太好奇了,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动这么大的手脚,那些叛出道教的人又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头儿,你赶紧说这是什么啊!你这摁着一半话不说,着实吊人胃口啊!”蒋钊凑上前去看着那具尸体道。
说实话,他是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在他看来,就是一具尸体没了魂魄罢了。
“莫急。”吴圩抬手掐出一道决:“小老儿且招一个阴差回话。”
随着他话音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钱爻定眼一看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的阿大。
“阿大,近三日可曾收过宁远观的魂魄?”吴圩开口问道。
他虽然是城隍,但是毕竟辖区太大,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所管,比如这宁远寺,就是属于阿大所过问。
“回大人,这三日阿大不曾收过宁远寺魂魄。”阿大看了看周围的一切,也是分外吃惊,丝毫不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了。
“三日之前呢?有没有收过宁远寺的魂魄?”吴圩猛然开口,又问道这么一句话。
“三日之前……回大人,有!”阿大点点头,然后开口道:“一年之前,我曾收过宁远寺的一个魂魄,只不过那魂魄是残魂,并不整齐,如今正放在我的葫芦里,只待养全了魂魄,就放他去转世投胎。”
吴圩唇角弯了弯,看着那具尸体轻轻的笑了笑:“这下就能够对上了。”
“阿大,打开葫芦,把那魂魄放出来,且看是不是出自这具尸体。”吴圩话虽然这样讲,然而语气却是十分笃定,仿佛已经确定了阿大葫芦里的魂魄必定是眼下这具尸体的。
阿大抬手取下腰间的白玉小葫芦,然后大手一挥,一个残魂瞬间出现在他们众人的面前。
这残魂四肢残缺,眼睛浑浑噩噩,头发乱如杂草,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饶是在白玉葫芦里养了这么久,依旧是没能养全,可见当初这个残魂是伤了多重。
他身上一身衣服破碎不堪,隐约还能看出是个道袍。
小道士一看到那个残魂瞬间就通红了眼睛。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残魂正是养育他五年的师父。
即便是残魂伤成这样,破损成这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教养了他五年的恩师。
“师父!”小道士瞬间就朝着残魂扑上去哭,然而那毕竟只是个魂,不是实体,他只能扑了个空。
“师父,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小道士不敢置信,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残魂,一双眼睛哭的跟桃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