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九天乾坤阵,真真是奇了怪了。如果说这些血气是因为九天乾坤阵弄的,那为什么下面的地方会那么干净?反而这边却处处弥漫着通天血气?这太奇怪了!”蒋钊一点儿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奇怪?”钱爻眸子一抬,眼际微弯看了下池底:“既然奇怪,那就下去一探究竟便是。”
“蒋子业,你且开路。”
蒋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钱爻拽了下去。
他是真没明白,他家大人灵力低微身受重伤随时一副都要死掉的样子,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什么都敢去闯。
嘀嗒,嘀嗒。
山涧的缝隙还透出点儿微风,然而和上面不同的是,这里的风不仅没有一丝血气,还带着些许灵气。
钱爻刚一踏入这方空间,瞬间就被那九天乾坤阵给夺去了目光。
无他,只因这底下的九天乾坤阵之上,笼罩着的灵力他太熟悉了。
那上面的灵力竟然是当年祁陆的本源之力!
除了当年的祁陆,没人能用得了他的本源,就算是李孚一抽取了他的灵力,也动用不了祁陆的本源。
也就是说,如今他们面前的这个阵,是当年祁陆设下的。
这个认知让钱爻都为之一惊。
因为他没任何印象,一点儿关于这个阵的印象都没有!
难不成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钱爻忍不住怀疑。
“这……这阵好像跟上面的有所不同。”蒋钊盯着那金色的大阵,桃花眼忍不住抬了抬看了看一旁的钱爻:“上面的带着股血腥的邪气,而这个却好像充斥着灵气,我一靠近这底下的大阵,就感觉到不舒服,好像被排斥了一般。”
“当然不一样。”钱爻拧着眉,看了下面前的金色大阵,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上面的那个阵被人改过,早就成了邪阵。你面前这个才是九天乾坤阵最初的样子,那金色的丝线可是南海珊瑚绳,这阵诛邪除魔,你如今是鬼修,自然会被它所斥。”
蒋钊一听,瞬间就激动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正统的九天乾坤阵呢,这阵说起来也够憋屈的,好好一个诛邪除魔的正统大阵,竟然被人改成了那个鬼样子。
改就改吧,您能不能换个名?
偏偏什么都没换。
愣是把一个好好的正统大阵给变成一个邪阵了,若是这阵能够开口说话,肯定要骂那改阵之人十八代祖宗的。
“这就是九天乾坤阵最初的样子?”蒋钊赞叹不已,这灵力充盈至极,虽不知这阵法布了有多少年,可是却没有半分松动过,即便是外面还有一个,都没能动容的了它半分。
“果真是正统的啊,和上面那邪里邪气的劳什子大阵一点儿都不一样,这才是真正的道门乾坤啊。”蒋钊是鬼修,不敢离的太近,只能稍微靠后点然后去打量整个大阵。“只是不知这阵又是何人所建,又为了什么建,还有上面那个阵,一邪一正,两个阴阳?这到底是玩儿的哪一出?”
“我建的。”钱爻抬头眸子淡淡的看了蒋钊一眼,看到他被惊讶的有点合不拢下巴这才接着开口:“这阵上面有我当年灵力本源,应该是我当年巅峰时期所建。”
“不过,我记忆可能出了些差错,这东西出自我手,但我却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钱爻抬手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尖儿,然后看着面前的九天乾坤阵琢磨道:“九天乾坤阵,可诛邪除魔,这阵上面有我本源,可克天下一切妖邪。至于上面那个九天乾坤阵,里面蕴含着浓重的血煞之气,这血煞很纯,且没有半分阴气和怨气,想来那些被放血的人,都还是活着的。”
“血煞之气……活着……”钱爻琢磨着这里的问题。
然而没等他琢磨出来,蒋钊这边就已经先开了口:“百术咒中曾记载一事:阴司曾有一枉死女鬼,灵魂被邪术士囚困数十年不得超生,周围之人逢夜便闻鬼泣。后有茅山一道士,听闻女鬼事迹后,寻至阳之人九九八十一,取其每人一份心头血,结成破云咒,破除禁锢之地,还其自由之身,让那枉死女鬼能再入六道轮回。”
“哦?”钱爻听完笑眯眯的看着蒋钊:“蒋探花果真不愧是前朝最年少的探花郎啊!连百咒术这种孤本都读过,可见你着实涉猎广泛,的确有栋梁之材。”
只是可惜了,这货的本事虽然是货真价实,可也的的确确是个贪官。
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横竖前朝早就亡了,左右他蒋钊如今也早死了。
世事更迭,最是无常。
“读过啊!”蒋钊看了眼钱爻,眸子微微皱了皱:“大人,您果真记忆出了问题,忘记的东西应该还不少。”
钱爻眉目瞬间一凌。
“蒋子业,你此话何意?”
“百咒术我的确看过,而且是当着您的面看的,您不记得了?”蒋钊抬手合上了手中的折扇,然后往后一背,桃花眼盯着钱爻,神色明明灭灭看着那人开口:“这书是您亲自收藏起来的孤本,当年我被您换血之后在太极殿中休养身体,这本书还是您亲自丢给我看的,说让我无聊的时候打趣看的,这些……您都不记得了?”
这下钱爻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了。
他不记得。
他一点儿这些记忆都没有,整个脑子就好像出现了一片空白的地方,需要等着把某些东西找出来来去把它填满一样。
然而钱爻即便是把十个手指掐一遍,即便是把所有记忆都翻遍,都没有找到蒋钊说的这些事。
他的确缺失了一些记忆,看起来缺失的还不少。
“蒋子业,我没有那些记忆。你就不怀疑可能是你认错人了?可能我不是祁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钱爻看着蒋钊一字一句开口道。
“哈!认错?”蒋钊瞬间就笑了:“大人,蒋钊受您元气置换血液侥幸活了一命,别说您失忆了,就算您只剩下一捧灰,我都能通过元气感应出那是不是您的骨灰。”
“您就是您,不管是当年的祁陆,还是如今的钱爻,我蒋钊认的只有您一人,我认的不是一具壳子,而是灵魂。”
钱爻倒是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