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黎被他手中的冰花震的一凌。
然而心头却更是一惊。
祁陆。
这个名字她得有多少年没听起了呢?
算起来也得有二十多年了吧。
从前朝国破到她被祁陆禁锢在这阴阳涧,就再也没听过这个名字,见过那个人了。
如今这个名字再次被提起,就恍如隔世一般。
“你认识祁陆?”殷黎整个人都是愣的,手指都在发抖,眸子里带了一层水色,盯着李孚一怔怔的看着。
李孚一侧了下头,眸子瞬间一暗。
“认识,怎么不认识?”
“难道我师父没跟你提起过,他收了我这么一个徒弟么?”他勾着唇,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人长了张极为好看的脸,不过比她脸还要出众的是她的气质,即便是狼狈不堪到如此地步,依旧难掩她通身贵气。
能入祁陆眼的女人,果然不能够是普通人。
不过,也不重要了,横竖都得死。不,如今得说是魂飞魄散了。
“师父?国师是你师父?”殷黎一愣,直接开口把往常对祁陆一贯的称呼叫了出来。
这下轮到李孚一微怔了。
“国师?”
“原来是前朝人。”李孚一唇边扯出一抹笑,然后看了看殷黎,微微打量了一下:“看你这模样,生前应是个贵女,也对,能让祁陆看上的人,又岂会是一般人呢?”
李孚一看着她那浑身充斥着的灵气,每一丝每一毫都让他熟悉至极。
这个女鬼是祁陆用二十几年将养起来的,浑身的灵力都来源于祁陆,他跟在那人身边那么多年,可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秘密。
能够让祁陆那般冷心薄情之人这般对待,这个女人,对祁陆得多重要?
若是把她杀了,祁陆会不会跳出来找他呢?
李孚一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冷气瞬间把殷黎的脖颈勒出一条红痕,白色的冰花也随之一震,震的殷黎整个五脏都好像要炸裂开来!
殷黎瞳孔猛地一缩,整个身体感觉都好像要分散开来,然而,这才只是那人轻轻的一个抬手,若是那朵白花全打下来,她势必要魂飞魄散。
“哈!”殷黎整个人都是狼狈不堪,她捂着心口,任由整个五脏六腑发出炸裂般的疼痛,一双高傲的凤眸紧紧盯着李孚一:“杀啊!动手啊!”
“怎么?当年他祁陆没杀了我,把我禁锢在阴阳涧这么多年,我还以为是他大发慈心了,却原来不过是我想多了。他祁陆不动手,却让他的徒弟来动手啊。也对,这样也没算违背承诺,毕竟,他的确没有亲自动手杀我。”殷黎觉得可笑至极!
好一个祁陆!好一场盘算!好一场算计!
她殷黎自认这么多年待在阴阳涧老老实实的,半点儿事儿都没有犯过,可祁陆还是不肯放过她!
那个妖道,原来不仅是一个骗子,还是个虚伪做作至极的人。
李孚一手中的白花瞬间收了气势,乖巧的待在他的指间,然而他整个人却往前走了半步,他撑着手,静静的看着殷黎,像是在琢磨她这番话的意思。
“你是说,祁陆把你禁锢此地?他当年想要杀了你?可不知因为什么承诺……所以,他没下的了手?所以才把你禁锢在这里?”一字一句,如珠玑落玉。
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已经忘了有多少年他都是惜字如金的人,如今却一下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若是他身边的暗卫看到,肯定会惊呆的。
然而,这次他出来什么活人都没带。只有八个小纸人抬着软轿在他的身后面。
“呵!装什么?你是祁陆的徒弟,难道不是他让你来杀我的?”殷黎只觉得有些可笑。
这下轮到李孚一轻笑了,他笑的眉眼微弯,整个人身上的寒气竟然都消散了一点。
他的确是要来杀了这个女鬼的。
不过,祁陆让他来的?
一个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的人,还能够让他来杀人?
然而李孚一并没有把祁陆已死的事儿说出来,他静静盯着殷黎,末了,恶劣的笑了笑:“哈!对。”
“的确是祁陆让孤来把你杀了的。”
“你即是知道了,那就受死吧,放心,抽练神魂没那么疼的。”
白色的小冰花瞬间就对上了殷黎,六角冰花分散成六道冰丝想要把殷黎整个人都捆绑住。
然而下一瞬,一道青色的光芒瞬间把冰丝齐齐割断,冰丝受到重击,整个白色的冰花都融化开来,一旁的殷黎也瞬间脱离了李孚一的控制来。
疯了!李孚一是真的疯了!
这是钱爻看到冰花冲向殷黎心里瞬间的想法。
他气的一双手都是抖得,抽过一旁蒋钊手里的折扇,抬手就甩了过去,直接把那朵冰花给打的分散!
无关乎其他,只因钱爻看到那女鬼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女鬼是谁。
那是殷黎啊!
前朝的大长公主,他李孚一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