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嬷嬷陷入回忆中,对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楚。
若非主仆情深,这些陈年旧事又怎会记得这么清楚。
“不是吧?那么多?”
不怪段轻言失态,嬷嬷口中原主母亲嫁给姓段的时,带来的嫁妆不可谓不丰厚。
看了一眼段轻言,对这个与旧主眉眼相像的孩子,嬷嬷眉眼温和不少,继续说起来。
国家虽小,可她母亲深得宠爱,又是远嫁,家中长辈只想着要有傍身之物,却忘了财不外露。
刚成亲,段家就因为新媳妇带来嫁妆闻名京城。
人人羡慕段宏海取了个好媳妇,他自己的努力反倒显得不值一提。
情浓时自然不在意这些,可时过境迁,热情褪去后的平淡让段宏海起了心思。
胡氏也就是趁着那个时候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以至于夫妻失和,越闹越僵。
妻子整日冷脸相对,妾室却温柔小意,不必想,段宏海这样的男人会怎么选简直毫无悬念。
两人越来越过分,直至最后,风光嫁来,满心欢喜的小郡主被逼上死路,香消玉殒。
事后,出于心虚加上不敢面对,段宏海将跟着小郡主过来的人逐一遣散,又让人盯着他们,不许将事情传回去。
更有甚者,不少人已经被段宏海借这样那样的事情杀害,她还活着正是因为这些年没有什么异动。
“砰”的一声,段轻言一巴掌拍在桌上,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姓段的真不是个东西,之前还算是哀家抬举了他,只当他不是什么好人,却原来连人也算不上。”
“小姐,仔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的嬷嬷试探着上前,缓缓握住段轻言的手。
“你们这些年受苦了,哀家……我会还母亲一个公道的。”原主的情绪作祟,段轻言面上也布满泪痕。
受刑的时候都没这么哭过,对上慕容璟的目光,段轻言觉得有些丢人。
幸而慕容璟第一时间回避,给了她一些安慰。
“嬷嬷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住,家中可有糊口的营生?”
情绪最激烈的时候过去,段轻言放下帕子,缓声同嬷嬷叙起家常。
“段宏海不许我们离开京城太远,我在城郊一处小村子住着,日子也还算温饱,只是郡主的事……”
说着,嬷嬷眼角滑下泪痕,有些说不下去了。
“丞相,若是哀家想……”
段轻言想着多少照拂照拂老人,眨眨眼看向慕容璟。
“如今时机不行,我向将人安排在我城外的庄子里,过些时候找由头送进来。”
嬷嬷看着是个细心的,对原主母亲又是一片衷心,能留在身边最好,段轻言给了慕容璟一个赞许的目光,继续跟嬷嬷说话。
慕容璟仓促回避,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般举止,难免心中烦躁。
“丞相,丞相?”
段轻言叫了两声都没听见慕容璟回话,抬眼看去。
啧啧啧,少见啊,他慕容璟也有这种烦心的时候?
满心的看热闹,又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崩人设,段轻言忍得好痛苦。
“丞相大人,您冥想呢?”
这一声让慕容璟回过神,“太后娘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