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没办法吗，在你手底下求活，不得孝敬着点。”陈南双腿盘坐，掏出指南针递过去：“我从师门出来，带的东西不多。此物乃是师门长辈将指南车缩小后特制的指南针，我要之无用，便赠与大将军吧。”

马孝存常年行军打仗，自是见过指南车的，然小巧到这般体积的指南车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他一番捣鼓，发觉指南针还真与指南车相似，甚至更加好用，不由得露出喜爱之色。

只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便消散，突的将指南针扔到桌子上，猛干一碗酒，闷声道：“收回去吧，此物于某无用。”

“为何？”陈南不解。

再干一碗酒，马孝存神情寂寥：“小子，陛下旨意到了，召公主回京养伤，娘子军交由即将到来的太子统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帝想让兰陵公主自此离开战场，不再掌控娘子军。陈南没想到，自己刚才还寻思兰陵公主的权势还能维持多久，现在便听到这般噩耗。

不对，秦王也对娘子军虎视眈眈，怎么会坐看太子得手？

“秦王当然不会轻易相让！陛下旨意里除让太子暂时统帅娘子军，还把秦王麾下的丘行恭派了过来，而娘子军将军丘师利跟丘行恭是亲兄弟，明白了吧。”马孝存提到丘师利的时候，眼神有些冷。

太子统帅全军，丘行恭兄弟却是秦王的人，再加上娘子军里忠于兰陵公主的人，这是要三分天下吗？

“陛下要召公主回京，某自然要跟随，某本来就是公主的家仆，若公主不再上战场，某便也辞去大将军的职务，继续给她当管家。”

原来老马说“于他无用”是这个意思。

陈南将指南针重新放到马孝存手里，“这不过都是马爷你的猜测，皇帝未必是这个意思。再说，便是无用，马爷权当它是个奇巧物件，收藏了便是。”

“哈哈哈，老夫看走了眼，尔虽隐世子弟，却非不谙世事，相反圆滑的很。”马孝存忽然大笑起来：“小子，且放宽心，即便公主不再领军，即便某辞去大将军的职位，也能保你性命无虞。”

兴致大起的马爷硬拉着陈南陪他一顿狂饮，喝的是天昏地暗，一塌糊涂。

……

异日，公主营帐。

陈南依例给前去复查伤情，公主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炎症已基本消除，伤口也已愈合，剩下的只需修养便可。

“殿下不愧是马上公主，身体素质异于寻常人，伤势恢复的很好。以在下预计，再过两三日便可下床活动。”陈南微笑着说道。

屋里原本有些紧张的众人顿时绽放笑容，高兴不已。

“先生辛苦了。”兰陵眸光柔和。

这双眼睛总在不经意间让陈南失神，然后身后立刻就传来肺痨般的咳嗽声，不用转身就能感觉到老马阴恻恻的眼神。

“不辛苦。”陈南忽然想起自己还准备了礼物，便唤来门外的毛球，“殿下，在下有一物很是精巧，但于我却无甚作用，原本还不知该如何处理，然日前得见殿下凤颜，我便知此物恐是上天欲借我之手，赠与殿下。”

“咳咳咳！”

肺痨般的咳嗽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