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即便是在美的景色,在姬子老师您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呢。”
听着姬子那若有若无地嘲讽,高肃微微一笑,将一个保温饭盒和几瓶烧酒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
“你这张嘴可真是会哄女生,也难怪,琪亚娜那种情窦未开的小姑娘会掉入你的陷阱,还顺带拉上个芽衣.....”
姬子转过身,倚靠在栏杆前,看着那将保温盒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拿出来的高肃,轻笑了一声。
“与其说是她们掉进我的陷阱这样,不如说是芽衣跟琪亚娜一衣带水,爱屋及乌。”
将热气腾腾地菜肴摆放在桌子上,揭开酒瓶,亲手给姬子斟了杯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陪我这个老阿姨喝一杯么?”
姬子端起酒杯,小小地啜饮了一口,看着面前的高肃,朝着祂放在桌子上的那瓶酒努了努嘴。
“哪里,姬子老师说笑了,您年正芳华,怎么称得上老阿姨这三个字呢。”
高肃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四十五度角一饮而尽,将杯子倒置过来,没有一滴酒水滴落下来。
“够痛快!”
看着高肃好不做作,一饮而尽,姬子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高肃放下酒杯,沉思了一下:
“您教育出了不错的三个学生,姬子老师,她们现在已经成长为出色的战士了。”
“尤其琪亚娜的成长,简直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或许,当你们在见面的那一天,你会为她的成长感到欣喜。”
听着高肃的话语,姬子只是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在冰块撞击的脆响中露出了略显寂寞的模样:
“能够让一个个性跳脱,我行我素的人所能够成长的代价呵,想必那个没有头脑的家伙的内心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吧。”
“是的,您的牺牲,是琪亚娜最为自责愧疚的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她一直都没能彻底走出阴影,甚至产生了自毁倾向。”
高肃点了点头,想起在天穹市那段时间,琪亚娜精神起伏不断,波动剧烈的痛苦模样。
“真是个傻瓜,我还以为我在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家伙的心里面,没有那么重要呢。”
姬子轻笑地摇了摇头,将喝光了露出球形冰块的酒杯递到了高肃的身前,示意祂给自己斟满。
“但铭记老师,感恩老师教诲的,永远是班上最为调皮的那个刺头儿,不是么?”
高肃笑了笑,给姬子斟上了满满一杯烧酒,冰球在有些昏黄的酒液当中旋转。
“刺头儿啊,确实,琪亚娜那个家伙真的算是我班上的刺头,上课睡觉,下课调戏芽衣,理论考试永远不及格......”
姬子叹了口气,过去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仿佛她是在圣芙蕾雅的办公室和高肃谈论琪亚娜,而不是在这片奇异的空间。
“您这样,可是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了,姬子老师,而且,看到自己的学生成长,您应该高兴不是么?毕竟,这可是每一位老师都希望看到的。”
“但这也是最不舍的,老师是种很矛盾的职业,一边头疼着希望自己的学生成长,一边又希望她们保持那种没有受到伤害的心境。”
“而且,你说我多愁善感?或许,我也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看着身边的年轻人一天一天成长,内心偶尔会有些五味杂陈。”
对于高肃的话,姬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喝着高肃给她斟上的酒。
“动筷子吃菜啊,姬子老师,总是这样子干巴巴地喝酒,很快就会醉的了。”
看着姬子只顾着喝酒,高肃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放到了她的面前,姬子则是拿起了筷子,有些踟蹰:
“你竟然敢让琪亚娜进厨房,看起来,你真的很爱她。”
“没有,这些是芽衣做的。”
“那就好。”
刚刚听到高肃说是我们做的菜的时候,姬子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直到听到高肃说是芽衣做的才放心了下来。
姬子架起一块汉堡肉,轻轻地咬了一口,咀嚼了几口之后,噎了下去,还是以往在圣芙蕾雅熟悉的味道:
“她们是一群特殊的孩子.....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着不愿触及的过去。”
“而作为她们的教育者、监护人,我却总是重复着“期待着你们的成长”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语。”
“那些孩子未来将要经历的一切都是她们自己的东西,无法被转交给任何人,也终归无法被割舍。”
“无论是痛苦还是喜悦,全都是属于她们自己的财富。所以,在逃避够了以后,就要把这些全都承受下来。”
“而,这种逃避了许久,累积到一个点,全部爆发的痛苦,是最难以承受的,反之亦然。”
“不过,我得谢谢你,在她人生最为黑暗的时刻,走进了她的心扉,给了她坚强,让她那绝望的世界,有了一丝爱情的色彩。”
摇着对高肃敬了一杯酒,姬子一饮而尽,高肃给姬子续满,摇了摇头:
“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您的雪中送炭呢,您在‘临终’前的那一袭话语,现在可是变成琪亚娜的座右铭了:‘琪亚娜,将这个世界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吧’!”
听到这里,姬子喝酒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啜饮了一口之后,放下酒杯:
“是吗?唉.....不过,话说回来,身为她男朋友的你不是应该让我去跟她见面吗?为什么要软禁我呢?”
“并不是软禁,而是,您,还没有到和她相见的时候,姬子老师,或许,您和琪亚娜的母亲,在琪亚娜的情况上能够谈的来。”
和姬子碰杯,高肃拍了拍手,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姬子的视线当中,她像见了鬼,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前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