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看了过来,一时间不懂她要做什么。
卫莞深吸了口气,控制住内心的恐慌和不忍,坚定了眼神,咬牙说道,“我替你们捅他一刀,这样三位总能暂时将怨恨放下吧?”
卫莞说的很好,是说暂时,却不说永远。
三人倒是很满意这个方法,只是又觉得她出手,下手太轻,不解恨。
卫莞说,“保证让你们满意!”她说道十分坚定,一字一句都透着无比的认真。
三人此时倒也不好开玩笑了。
卫莞转看向萧澜,“你会怪我吗?”毕竟这决定是她擅自做主的,一道扎下去是个人都会痛,所以,她最害怕的是萧澜怪她。
她的眼睛微微发红,握着端刀的手不自觉的颤抖。
萧澜什么话也没说,却握住了她的手,将端刀抵在自己胸口,眼神分外明亮透彻。
卫莞知道,他这便是不怪自己,可越是如此,她的心就越是痛,眼泪早已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卫莞不忍心看,索性闭上眼侧过头去,刀子一点点往里捅。
齐家三位公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饶是之前再恨萧澜,如今看着他心爱的女人捅他一到,三人也是看的很揪心,甚至还有些于心不忍来,只是一想到家仇又按下了不忍之情。
卫莞手抖的厉害,刀子一直往前捅,也不知捅到了何种程度,她不敢看,萧澜又一声不吭。
萧澜自己看了一眼,刀子才刺破一副,正抵着他的皮肤,皮肤尚未刺破,未见血。
萧澜不忍心让她背负弑夫的愧疚,干脆自己使了力,一刀子捅了进去,伤口很深,卫莞感觉到了。
她慌乱的松开手,回头看去,萧澜的胸口如泉涌似的喷出血了,衣衫红透了一片,脸色渐白,五官紧扭在一起。
“钟叔,快去请大夫!钟叔!”卫莞开门叫喊钟叔,然而此时客栈内人来人往,人声嘈杂,根本听不见声音。
卫莞想亲自去请时,身后突然传来三个声音,“我们就是大夫!”
卫莞不可置信地转回头看着他们,“你们愿意救他?”
三人垂眸不语,却是默认了。
萧澜自己拔出了短刀,七寸长的刀身,没入一大半,可见这伤口之深。
三人心里的那口怨气这才压了下去。
卫莞手忙脚乱的下楼去,叫人去医馆将医药箱取来。
钟叔问是谁受了伤,卫莞没多说。
但钟叔立刻就往楼上看,心里揣摩着不是萧澜受了伤就是那三位大夫受了伤,可好端端的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仇恨?
卫莞知道钟叔是个精明的人,这事要不跟他说几句,他怕是多想了去,是以只简单说了几句,只说四人吃酒划拳,吃醉了动了点手。
钟叔也没再多问,转头去医馆取医药箱。
不多时,东西都备齐了。
卫莞带上东西上了楼,二楼雅间内,齐家三位公子早就为萧澜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卫莞带东西上来时,血已经止住了。
卫莞看他们是真心救人,这才放了心。
这事也直接导致店里的事都无暇顾及,卫莞只好让钟叔受累帮着照看了。
亥时十分,店内生意渐冷,人也走了不少,齐家的三位公子也渐渐告辞,殿内只剩下萧澜和卫莞,以及楼下的几位伙计。
卫莞红着眼看着萧澜的伤口,心里不是滋味,“你心里可会怨我狠心?”
“不会。”萧澜挤出一抹笑,像是在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朵梨花。
卫莞转身擦了把泪,又转过头来,说道,“不吃点苦就无法压制他们的怒火。不过你放心,我们这就搬家,不让他们再寻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