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花有容看见冥北幽,瞬间便打量完二人的表情后,急忙启步,掠过姒玄衣,疾步朝他走去:“外头雾浓露重,你怎能穿得如此单薄,站在这里?”言语中,有些许责备,但更多的是浓浓的担忧。
冥北幽不动声色地从花有容想要搀扶他的动作中,抽身踱步:“我已无大碍。”
“表兄,你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你知不知道——”花有容话到嘴边,戛然止住,一双眸子里带着惊色。
冥北幽平淡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淡淡地道:“是否,已时日无多了?”
这些日子,身体每发生的一丝变化,他都尤为清楚。
那线虫虽然没有变多,可明显是变得更强大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那可怕的毒虫不断地蚕食他的血肉,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助,让他产生出浓浓的挫败感。
冥北幽眼角的余光看向姒玄衣,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日子,也好让他有时间做些安排。
“表兄……”花有容看见他那副对生死毫不在意的模样,胸口痛得无法形容。
她真的不希望他这样平静地对待生死,她甚至希望他多一些烟火气,能发怒,能歇斯底里的怒骂老天不公,可是,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从知道自己中毒的那年开始,他就异常的平静,这种态度让人心碎,令人窒息。
姒玄衣感受到他那询问的目光,垂下眼眸。
许时。
她的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迈开了走向他的第一步。
“冥北幽。”她道。
一脸的严肃,满眼的警告:“你往后要珍重自己的身体,且不能再任性妄为。”
“再这般情况,还有多少时日?”他问。
姒玄衣闻言,眉宇登时皱起,如此沉重,悲伤的答案,她可以说嘛?
花有容则是一怔,错愕地看着冥北幽,因为她知道,他好像……
但是,她什么都不敢问,也什么都不敢说。
姒玄衣应该和她一样,都不想让表兄死,否则,她不会那么晚还赶来救治她,还守了他整整一夜。
“应该——不会超过一年。”姒玄衣说完,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眼眶带着一股倔犟的红。
“冥北幽。”她希望他能听她的建议,好好保护好自己,给她争取一点能够救他的时间:“孤,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
姒玄衣忽然转身,对花有容道:“花小姐,你照顾好他。”
说完,一转身,快步消失在晨雾之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略显落寞,花有容心里异常难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种难过,只能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而冥北幽看到她竟然走得这么干脆,这么果断,抿了抿唇。
虽然看不到她转身后的表情,但也能猜到,她现在定然是冷傲,严肃的,随即也转身回到内殿。
花有容跟着进了内殿,关好了门:“表兄,真没想到,嫡公主竟然真的会医术。”
他闻言,随口应道:“她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位嫡公主。”说话时,灰蓝色的眸子里,似乎少了几分寒意。
花有容震惊地看着冥北幽的变化,心里一阵狂浪汹涌,表兄他——真的喜欢姒玄衣!
许久。
“我觉得她现在挺好的。”她咬着红唇,挪步到桌前,一边点茶,一边试探道,“表兄,会喜欢现在的嫡公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