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势，也就是俗称的气势。”老者神色有些严肃，道：“但也不能完全用气势来概括，势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它甚至要比灵气还要更加难以揣摩。如果说灵魂像是风一样缥缈无形，那么势就像是时间一般，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身为修炼者你应该有过这样的经历，在某些战斗中，某一部分人会因为气势的缘故，不战而屈人之兵，未战而先胜三分，这便是势的力量的冰山一角。而势的力量并非与修炼者的修为一样可以随着刻苦的修炼不断提升，势的力量大小区别于修炼者的内心！”

这样说的话，苍云便有些明白了。就好比有些人只会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而放弃获取更大利益的机会，他们缺少的不是能力与眼光，而是胸襟与器量。盖世英豪纵使化为山民野夫，谈吐言语间无不透着气吞山河，睥睨天下的霸气，他们雄心万丈胸怀宇内，举止间拥有着欲与天公试比高的不屈。在世俗人的口中，也可将其称之为阅历，他们的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算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气势。

“修炼者的内心？”苍云的手掌不自觉地附在自己的胸口处，仿佛是在扪心自问着，自己的内心究竟到怎么的程度？

“那位前辈应该是一个只手遮天的人物。他刻下的壁画中虽然并非是有意而为之，但是他身上的势却在无形之中刻入了这壁画之中。我在偶然下看到了这些画的真迹，你知道当时我看到这些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老者脸上浮现了一丝神秘地笑意，神色却是无比的凝重，道：“我被画中的势差点震碎了灵魂！”

“什么？！”

仅仅是一幅画残留的气势就差点将这前辈的灵魂震碎，那这刻下画像的人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老者见苍云一脸的震惊，也知道自己说的事情实在很难令人接受，可这些恰巧是事实。老者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也达到了仙人之境。如果换作是现在的你，你猜猜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苍云后背顿时一阵发凉，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灵魂瞬间崩碎开来，周围的天地一下子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忽然，苍云体内的真气猛地运转起来，体表爆发出耀眼夺目的金光，将他那几乎要陷入黑暗的元神一下子拉回了光明。苍云脸色一阵苍白，胸口不停地起伏，呼吸十分紊乱，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死亡的恐惧。

“如果换作是你，你的灵魂会当场崩碎。”老者刚才也是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手段，苍云刚才已经将这些画牢牢地记在了脑海之中，利用言语诱导将画像中的力量释放出来，差点将苍云逼得走火入魔。不过恰好，苍云体内的绝情谱心法及时地运转起来，将即将暴走的真气压制了下来。

“护体金光你修炼的功法真是玄妙啊。”老者呵呵地笑了起来，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奇功，绝情谱吧。”

“前辈”

苍云胸腔沉重无比，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一直压在胸口处，使他根本喘不过气来。老者看着石壁上的画入了神，道：“这些画只不过是我结合自己的所想临摹下来的，可是却无法将自己的气势加入其中，你刚才所感受到的是这画中尽含有的一丝势的力量。”

“可前辈这么做的话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啊。”

“修炼不都是这样吗？我们现在的修炼只不过是踏着先人前辈们的脚印们安然前进，可是遥想第一代前辈们，他们面对着可不是走火入魔或是经脉逆行，而是死亡。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天高地厚，而错一步则是万丈深渊。我那个时候在死亡边缘徘徊了数日，感受到了那股强大到令天地都为之颤抖的力量，我前进的方向便更加光明了，所以我在后来的十年内，连续突破了两大境界。”

“两大境界？前辈，临仙境之上就是仙人之境，可仙人之境往上是怎样的境界？”

“这个”

老者刚想说话时，体表的光芒忽然间大盛了几分，老者脸上浮现一副解脱的表情，道：“看样子我这个老家伙的时间到了。很可惜啊，小家伙，我真想跟你再多聊一聊。”

“前辈，您要走了吗？”苍云急忙问道。

“是该离开了，尘归尘，土归土。小家伙，很高兴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刻能够遇见你，希望你能够帮我的族人一把。如果可以，让我的那位后辈不要再冒险突破了，这是一个圈套！”老者体表的光芒越发地明亮起来，忽然间从头顶上方的石板中射出一道圣洁的白光将老者笼罩起来，点点星光好似钻石般落下，隐隐能够听到有仙音在吟唱。

“前辈！”

苍云见老者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模糊起来，立即站起身朝老者恭敬地拜了下去，抬起头郑重地说道：“前辈，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多谢了，慕容家的小家伙！”

最终，老者的身影化作了点点星光随着那圣光与仙音渐渐消散了，密室中很快便恢复到之前的寂静与黑暗。